封长诀等了一会,偷偷睁开眼,环视屋内,只看见了一脸懵逼的徐县令。
咦?怎么只有一个人。
“你擅闯民宅!本官要告你!”
原来没事啊,封长诀松口气,他走过去双手撑在书桌上,垂眸盯着徐县令手中的《美艳娇娘逃不掉》。
徐县令注意到他视线的变化,佯咳几声,盖住话本,不满道:“你有什么事吗!”
“有事要你帮忙。”封长诀也不客气,开门见山,他盯着话本上的名字,勾起笑,“若是成了,我便送你几本时下最火热的。”
“京都的话本吗?”
封长诀怔住,时下火热的话本只在京都吗?
他照样一口应下。
徐县令狐疑地打量着他,最终还是被私心屈服:“成交。”
于是封长诀就说出心中的计谋,徐县令起初还不情愿,但是迫于话本,他还是答应了,出门唤来一个家仆,吩咐下去。
家仆匆匆忙忙出门,去到石匠铺。
石匠师傅在低头刻字,听到有人进店,抬头望了眼,随口问道:“有什么事?”
“我们家徐老爷说,要请你去修补将军陵园的功德碑。”
这一句话连起来他怎么听不懂呢,石匠难以置信地又问一遍:“哪个徐老爷,徐县令啊?!”
家仆不免骄傲道:“这余州城,还能有几个徐老爷!”
石匠手中的刀具因这番话都被震惊掉了,这句话的伤害不亚于大白天见鬼!
他重新捡起小刀放在小桌上,双手在衣摆上擦干石灰,背上装工具的小布袋,走到家仆身边又问:“你没说错吧?真是徐县令啊!他不是和大伙处处作对吗,怎么就突然要帮大伙修补功德碑。”
家仆把老爷交代的话一字不落地说道:“老爷心善,他虽不崇拜封大将军,但看不得英雄死后也不得安宁,就自掏腰包,请你去修补功德碑。”
工匠迟疑不定,家仆见状,顺手给了他一袋钱。
“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快去修补功德碑!”家仆不耐烦地催促。
工匠只好先收下钱财,不懂徐县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时间,余州城内百姓都在议论徐县令请人修补功德碑的事,也不好再去找徐县令的麻烦了。
冬日黄昏,落日挂在陵园西面,一点点沉入田野。
工匠修补好今日份工作,他拿出干布擦掉剔出来的灰,余光中瞥见墓前那个青年,不由得疑惑。
自他应下修补事务,经常能见到那个青年来上香,而且是出现在黄昏时刻。
“爹娘,你们在那边过得好么?”封长诀温柔地抚摸着墓碑,他忧愁道,“我还是不习惯没有你们的日子。我经常想,若是我能一直待在北疆,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些,也遇不上……裴问礼。”
“一辈子过得畅意,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封长诀弯下腰,朝他们墓前倒下一壶热酒,笑道:“爹娘,你们在那边不必担忧我。我如今可学精了,我走的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不会再肆意妄为了。”
突然,他不作声了。
一名男子捧着一打长香走上圆台,他观察四周,见只有工匠在。他先点燃长香,装模作样地拜了几下,随手插在横型香炉中央。
有目的地往功德碑处走去,他上下打量功德碑,碑上乱刻的字被填补了。
男子夸赞道:“师傅厉害啊,手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