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晏清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卓伟不满地看过来,不明白他刚刚那些话有哪里好笑,更不满白晏清打碎了他刚刚美好的幻想。
“本官只是好笑,这空口白牙的就能捏造一些不符的事实跑到府城诬告本官,就这还能受理?卓大人不如说说是何人诬告本官?本官乃当事人,有权知晓其中详情。”说完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周敏。
周敏紧张极了,他没想着状告白晏清,应该说他没想过实名状告对方。
邵良行适时开口:“是不是弄错了?县令大人两袖清风,一心为民。”
卓伟看了眼邵良行,率先打量了他的衣着,更加没将此人放在眼里,应该说整个羊亭县的官员他都没放在眼里。
羊亭县最大的官不过一个正七品的县令,他可是正六品。
没放在眼里,他也就不屈尊降贵的去搭话。
自报家门后一直没开口的江文斌开口:“敢问大人从乡绅家中强行夺了三千亩地可有此事?”
“当然没有!”白晏清张嘴否认。
“据下官调查所知,大人一上任就逼迫羊亭县王家、张家、江家三家乡绅每家上缴一千亩地,合计三千亩,可有此事?”
“江知事是不是听不懂本官说了什么?”白晏清玩味地看向江文斌,“本官已经说了好几次没有,江知事为何一直用逼迫、强夺等字眼?怎么?是想屈打成招吗?!”
江文斌眉头一皱,“下官没有。”
“哼。”白晏清冷哼一声,看向卓伟,“本官刚上任不久,县中王家、张家、江家三家为庆贺新任父母官,特意献上三千亩田至本县官田,本官推却不过,又想着这是他们的一片心意,县中官田数量实在不多,有了这三千亩多少也能缓一缓。
这件事周县丞再清楚不过。”
在座的人视线又都投向周县丞,白晏清又说:“周县丞可是县中王家的女婿,想来就是有周县丞这个女婿,所以王家等觉悟才会如此高,你说是不是,周县丞?”
“是,是。”周县丞能说不是吗?显然是不能的。
周县丞也有点懵,他记得那田没有记成官田,而是记在县令夫人名下,难不成之后又改过?
“官田?”卓伟眉头微拢,底下的人怎么办事的,田计入官田,怎么能算贪污的证据!
这顶了天不过是乡绅们的捐赠,再正常不过。
“让下属填满粮司可有此事?”卓伟转而问起另一事。
白晏清站起身,“请卓大人随本官前往一地,看了便知本官为何会如此行为。”
周县丞捏了捏拳头,自我开导,他跟上面的人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被发现粮司里的粮都是最差的,也无法指责他。
更何况现在粮司都被搬空了,他大可以将这口锅扔到白县令头上。
想通之后,紧握的拳头一下子松了,脚步也不乏刚才那般沉重。
杜均禾轻嗤一声,对周敏这样的人很是看不惯,包括从府城来的卓伟和江文斌。
他们哪里是来问话调查的,分明是来定罪的。
同时也知现在没有他说话的份,他不过是个小小的课税大使。
一行人径直来了粮司,周县丞看到粮库里堆着的粮食时懵了。
怎么回事?
不是都搬空了吗?
就算他没来真切看过,偶尔也能瞥到拉板车将粮食拉走的影子。
白晏清使唤人上前搬了一袋粮食过来,打开口子后抓了一把粮在手心张开,“卓大人看,这样的粮食可是堆满了整个粮库,试问遇到天灾之年,百姓吃到这样的粮,是加速死亡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