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晏清收到京城眼线寄来的消息时,两条眉毛都皱在一起。
“这是怎么了?怎么愁眉不展的?”殷桦坐在书房的另一端练字,抬头就看到她家夫君满脸不悦的坐在书案前。
白晏清没说话,起身走了两步将手中的纸递了过去,“你自己看看吧。”
他不是愁,而是对信上说的话烦和厌。
殷桦看了他一眼,好奇地接过信纸,“是京中出了什么事?”不会是祖母真的去世了吧?
抱着大不敬的想法接过一看,好家伙,原来是白晏时要去战场,好奇问:“四弟怎么好端端的要去战场?他的路不是已经铺好的吗?只要不出错,他就会是未来的定远侯。”
这铺好的康庄大道不走,非要跑去战场,战场哪里是这么好混的。
白晏清叹了口气,“看样子桦桦不知道荣兴是哪里。”
殷桦摸了摸鼻子,略带几分心虚,这地界她还真的不是很清楚,看了也是转眼忘,于是很是好学地问:“荣兴在哪里?不是北方吗?”
大景国,城池多了去了,她就能记住一些相对繁华些的府城,这荣兴只是觉得耳熟,应该也属边境一带。
“离我们这三百里。”
三百里?
三百里那不是快马加鞭几天的功夫就到了?
殷桦瞪圆了眼睛,豁然抬头望向夫君,难以置信地说:“不,不会吧…应该不至于吧…”她摸了摸脸,她的魅力就真的这么大吗?
她不理解,她不明白,她真的一万个疑惑。
她还以为荣兴是在北方呢,怎么说定远侯府和镇北侯府的军中势力都在北方,白晏时要是去了那里,少走多少弯路都不知道。
白晏清肯定般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否则四弟跑西南方向来做什么?”他看向窗外斑驳的树影,他是真没想到,他这个四弟觊觎嫂嫂到了这个程度。
殷桦惶恐,她都没有跟白晏时说过几句话,对方就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令她烦不胜烦,好不容易过两年清净日子,对方又即将出现在三百里外的荣兴。
她实在无法理解白晏时究竟是怎么想的,默了默,“那接下来怎么办?”
“也不必太过担忧,羊亭县在为夫的治理下今年已是中县,想必明年就能达到大县的标准,你家夫君我很容易就升迁。”白晏清出言安慰,“再说他是驻守边关来得,无故不能擅自离开军营,肯定没办法来给咱们添堵,只要防着些就好。”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只要对方一来羊亭县,他肯定能第一时间就知道。
殷桦忐忑的心稍微放下一些,厌恶道:“想到他就恶心。”
“为夫亦是。”
夫妻俩凑在一起逼逼赖赖骂了白晏时一炷香时间,才清了清嗓子相携着去找女儿玩耍。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还能怎么着?
派人去刺杀白晏时?
呵,只要尾巴没扫干净,很容易就查到他们身上,到时候肯定是陪葬的下场。
再说他们现在有女儿呢,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不宜做。
白晏时正在往荣兴的方向快马加鞭地赶,也不全是一时头脑发昏为色所迷,一来他总觉得京中人都在嘲笑他刚请封世子之位就被圣上下令打了板子,总觉得军营里以往的下属们看他也是待着嘲讽,着实叫他难堪;
二来他也不耐烦待在鸡飞狗跳的侯府中,每天没个安静时候;
三来他发现他对三嫂的思念越发重了,总觉得三嫂那样的美人配三哥实在可惜。
或许他得到三嫂就不会这样想念,日日梦中都是他。
不说其他,就说军营里的将士们实在是冤枉,他被圣上下令打了板子的事情,军营里那些顶层的士兵又如何得知?
不过是他自己的心理在作祟,向来是天之骄子的他,脱了裤子被打板子的事对他而言是奇耻大辱,无论过去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无法做到真正的放下。
“世子,该启程了。”阿文看了眼渐亮的天色,将发呆的世子唤醒。
“嗯。”白晏时沉沉的应了一声,最后望了眼羊亭县的方向,翻身上马加鞭离去。
阿文紧跟其后,他觉得自从樱花姑娘被处死后,世子的心思那是一日深过一日,他这个从小侍奉世子爷的贴身小厮也不知道世子究竟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