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秉怀乘坐的轿车里除了前面开车的司机之外,身边还有天眼工程的总负责人李德全以及坐在前面的天文台最高领导陈德铭。
由于陈德铭要留在单位,所以他这一路上不停地跟南秉怀和李德全交流着,不时有几分叮嘱。
“德全同志,我要拜托您一件事呀。”
李德全一听陈德铭突然话锋一转,赶紧表示:“陈局长有啥事请指示,千万不要说‘拜托’,我可承担不起。”
“哈哈,这不是公事,‘指示’可不敢当。”
李德全不由好奇道:“到底啥事呀?”
陈德铭回头瞥一眼正闭目养神的南秉怀:“我请您照顾好秉怀同志的生活。”
李德全先是一怔,随即表示:“那是必须的。别说是秉怀同志了,就连其他同志的生活,我同样会尽心尽力的。毕竟,我是主管大家生活的。”
南秉怀昨晚又没有休息好,这时有些酣睡了,耳边朦朦胧胧听他俩的对话,并没有半点反应。
陈德铭一副郑重的语气:“德全同志,我必须要提醒您一句,秉怀同志作为FAST工程的总技术负责人,不能有半点闪失,这可是关乎这项工程的成败呀。”
李德全也不由侧视南秉怀一眼,便风趣般询问:“陈局的意思是让我在秉怀身边安排两位保镖吗?”
“那倒不至于,毕竟在工程现场的安保工作很严,而秉怀同志也没有时间离开那里。”
“那您还担心什么?”
陈德铭一副凝重的模样:“我担心的是他的身体呀。您看到没有?他真是太疲惫了,在工作室里忙碌了近一年了,身体就瘦下一大圈。我担心他在那个环境里一下子工作好几年,身体会累垮呀。”
李德全心里一动:“是呀,他这一年的筹备工作真是太辛苦了,但愿能在施工过程中能缓和一些。毕竟,关于这项工程的技术验证基本定型了。”
陈德全不由苦笑道:“秉怀是啥脾气,难道您还不知道吗?他无论是多大的事,都势必事事躬亲。我担心他在那么大的一个工地里会比在单位的工作室里更忙呀。”
李德全的眉头一紧:“陈局说得是呀,秉怀同志平时的工作作风就是一个拼命三郎呀。”
他随即推了南秉怀的肩膀一把:“秉怀,您听到陈局的话吗?假如您在像以往那样工作不要命,就要接受我的约束呀。喂,您别睡了···”
陈德铭赶紧制止:“德全同志不要烦他,就让他安静养养神吧。我担心他上了火车,又会研究起图纸来。”
李德全一想也是,只好作罢。
其实,南秉怀对他俩的对话是一无所知,完全进入酣睡状态。对于他来说,只有脱离工作岗位的那一刻,精神就随之放松,积累已久的疲惫感随即充满了全身。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回到家就忍不住酣睡的原因。
他们一行终于到达火车站了,李德全不得不推醒他:“秉怀,我们到站了。”
南秉怀顿时一激灵:“怎么?难道到黔西了?”
李德全与回头的陈德铭交换一下目光,彼此都是啼笑皆非。
“秉怀,你是做梦到黔西了吧?我们还没有出发呢。”
南秉怀听了陈德铭的嗔笑,很快弄清楚状况,不由赔笑道:“陈局算是猜对了,我梦到身在黔西了。”
李德全不由苦笑:“到黔西?恐怕要在火车上熬上两天两夜呀。”
南秉怀神情一凛:“是呀,我们前面的路还很漫长呀。”
李德全听了他这句一语双关的话,不由感叹:“是呀,我们无论在哪,都要有重新出发的勇气和决心。”
陈德铭则一挥手:“二位就别感慨了,赶紧下车吧。”
南秉怀立即打开靠自己这一侧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