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沉默不语,只听里面的傅庄头道:“你管谁干嘛?快开门!”
于有才颤颤巍巍地将门打开,一开门,整个人已经吓傻了,只见何瑞后面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差役,佩着刀,旁边还有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甚至连小檀也是一脸的凶神恶煞。
这回他哪敢拦,一句话也没有,任凭他们飞扬跋扈地走进屋内。
室内战场已经由卧室转至堂屋——只见王妈拽着春玉的胳膊不放手,春玉伏在地上哭喊,康氏叫骂不休几度要去挠王妈,秦书则在前面拦着,旁边的少年则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吵什么?!”一脸络腮胡的差役大吼一声,几乎要将屋顶震塌。
屋里立刻静得点滴可闻,鸦雀无声。
另一个高瘦些的差役:“这样闹腾还有没有王法了?!……偷人东西的贼是哪个?!”
“就是她。”何瑞声音平静,指了指伏在地上打颤的人,“叫春玉,是我在牙婆那里雇的散工,同这家串通起来,要偷我们的配方!”
见此阵仗,康氏再也不敢叫骂,面色煞白,春玉伏在地上,低低哭泣着,王妈只逮死了她一只胳膊不放手。
“你放开她。”高瘦差役对王妈道,继而看向春玉“赶紧自己将前因后果,犯事首尾交代清楚了!知县大人也好从轻发落,也好让你受些皮肉之苦!”
春玉没了王妈制衡,三两步跪行到高瘦差役跟前惨道:“钦差大人,不是我偷东西的啊,是她们平日里打我骂我,关着我不给我吃喝,我为了活命才逃出来的!”
何瑞被气笑了:“我何时打你了?”
“我一不干活你就打我……”春玉低低哭泣着,忽然恨道,“你个贱人恨不得要打死……”
话没说完,只听“啪”地一声,王妈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我家姑娘岂是容你置喙的,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春玉被打懵了,只觉得半张脸发麻,不一会那脸就红肿起来。
不等差役发作,何瑞就出声呵斥道:“王妈!不得无礼!”
春玉反应过来,捂脸泣道:“大人你看!你们在这儿呢,她们就敢动手!”
何瑞无奈于王妈的暴脾气,抬头瞥到一旁的秦书,倒是有些诧异,秦书怎么来了?
秦书对上何瑞的目光,上前道:“我们身在奴籍,就算是租来的短工,身契不在雇主家那里,干活不好也免不了挨骂挨打,更何况你方才口口声声辱骂雇主,打你一巴掌不为过。”
何瑞心中感激,没想到少言寡语的秦书竟肯这样帮着她说话。
春玉犹自强辩道:“纵使奴仆可以打骂,但是你们打我打的那样狠,我逃出来是为了活命!”
何瑞心中连连冷笑,上前几步,站在一旁:“说话讲究证据,不然就是污蔑,污蔑便是罪加一等……我有人证明你偷东西,你如此掷地有声,你可有人证明我打骂你?”
“康婶子,她,她能。”春玉指着一旁依然面色煞白的康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