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光知道在爷面前梗脖子摆脸色,仗着爷拿你没辙哪?德性!怎么转过头来就成了拔了毛的公鸡,一句话也没了?”
他这一番话里话外地,听得蒋佳月直发蒙。
她何时又摆脸色了?
蒋佳月自问,在陆长风面前虽然还不至于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但面子上从来没失过礼数,他阴阳怪气地,又闹哪门子的别扭……
自己已经够委屈了,他偏还要来添火头。
谁德性哪!
嘴上却如那锯了嘴的葫芦,一言不发,任他说了个痛快,见她没音,陆长风瞥了一眼四下探头探脑地下人,也就收了话头,脸色阴沉地往景萃院走去。
方进了棠锦轩,便一通好找,其间还发了好几次火,把千书叫过来,一顿呵斥。
瞧着像是心里头不爽利,蒋佳月也不理他。
如今她是姨娘的身份了,只要不乐意,除非陆长风亲叫她做什么,否则回一声就能回了屋子快快活活地歇着去的。
千书在一旁莫名其妙受了一顿话,心里也委屈,偏拿去问陆长风要找什么吧,他又不答,只管沉着脸瞎捣鼓。
没了法子,虽然心里不舒坦,千书也只得扭扭捏捏到了蒋佳月跟前,“月姨娘,四爷这是找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千书便犯了难,一时走了不是不走也不是,更觉得是蒋佳月故意不说,看她在陆长风面前吃挂落。
她心中不甘,哪里就知道蒋佳月这么个人,竟就入了四爷的眼,转眼就成了姨娘的身份?
也怪她眼拙,恁是没瞧出来蒋佳月用了什么手段。
千书想想自己,在陆长风跟前伺候了三年了,还是这么不尴不尬地吊着,如今倒要喊一个新来的姨娘,听她的差遣,就是老大的不自在。
她把眼睃着蒋佳月。
刚来的时候还装个嫩生的样子,转眼就仗着四爷变了脸色,如今更甚,只怕日后尾巴还不要翘上天去?
老夫人和夫人,怎么就能允了呢?
整个陆家,那么多丫鬟盼着的事儿,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地落在蒋佳月这个丫头头上!
如此想着,千书岂能不忿忿……
她眸光闪动,也不再问蒋佳月,只走过去陪着陆长风瞎折腾。
“出去!”不料陆长风一个转身,却险些撞上身后的千书,顿时冷声道。
千书一怔,立时就红了眼。
她如今这是遭了四爷的嫌弃,出了四爷的眼,就做什么都不对了吗?
越是委屈,越是心凉,千书素来在景萃院是十分刚强的做派,做事也爽利,此时却委屈狠了,努力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抽噎两下。
“奴婢知错。”
她“噗通”一声跪下去,泪光涟涟地抬眸看着陆长风,“还请四爷明说,奴婢哪儿做的不好,奴婢也好改了,日后不再招您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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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风刚从一个木制的盒子里翻出个玉瓶来,见千书如此,一双长眉紧紧皱起来,更添了不痛快。
女人就是麻烦。
当着他的面儿受了委屈,被人陷害,硬是咬着牙不说,叫他跌足了脸面烦人。
这还没怎么呢,动不动就又哭又跪地,好似天塌下来了一半,也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