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板子的又不是她。
“我早上……骗了你,害你被二爷骂,你一定怪我吧?”沈砚的眼神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苏窈摇了摇头,“沈彦州那阴晴不定的性子,我早习惯了。”
沈砚听到他的称呼,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你……你竟然直呼二爷的名讳?你就不怕主子责罚?”
“怕什么,他又不在这里。”苏窈不以为意,“再说了,我只不过在他身边当差三个月,又不是卖身为奴。他可不是我的正经主子。”
只不过在外人面前,该给的体面她不会忘了。
沈砚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竟然一点也不惧怕他们二爷。
苏窈看见他疼得冷汗直流,想了想,找了两个枕头过来。
“你拿这个干什么?”沈砚不解。
“我看你这盖着棉被不舒服,我帮你弄一下,保证压不到你伤口,还不用受冻。”
苏窈将枕头塞进他身体两侧,将棉被高高顶起,正好避过了他受伤的部位。
这样,也不用大冬天的将整个下半身,暴露在冷空气中。
“唉……确实好多了。”沈砚惊喜出声,对苏窈更是崇拜万分,“阿霄,你真的好厉害。”
苏窈背对着他摆了摆手。“你刚受伤,还是要多加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了。”
“好吧。”沈砚有点不舍,这一晌午都没人来陪他说说话,他真的好无聊。
兄弟们手下留情,下手的轻重把握得很好,他的伤口看着严重,但实际上并没有伤到筋骨。
沈砚依依不舍地看着苏霄的背影:“阿霄,没事多来陪我聊聊天。”
出了国公府,苏窈朝手心呵了口气,搓了搓手。没有狐裘斗篷,这天气还真是冷得让人受不了。
她找了个面馆,吃了碗面条。
下了半晌午的大雪终于停了,屋顶上堆了厚厚的积雪,街道上的积雪已经被人们清理得干干净净,露出了原本的石板路和青石板,显得格外整洁。
也许是快要到元岁,即使在这寒冷的冬日,京城的街道上仍然无比热闹繁华。
路上行人如织,有挑担卖货的、摆摊做小生意的、还有街头艺人表演杂耍的……
苏窈曾经虽然在京城待了半年,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热闹。像是有一条分割线,将王公贵族和平民百姓的生活完全割裂开来。
如果不是换了一个身份,她即使在京城待一辈子,估计也见不到这样的人间烟火气。
她只能待在秦衍为她打造好的囚笼里,抛开她以前的生活,当一辈子的高门贵妇,虚度一生。
也许,这样的日子更适合她。
苏窈目标很明确,很快就来到大理寺卿的府邸。
牌匾上龙凤飞舞的写着大理寺卿秦府,苏窈一看就知道是秦衍亲笔书写。
上一次只是随意扫了眼,所以根本没看清,否则她早应该想到他们搬离了那里。
毕竟,以秦衍现在的身份,住在那个狭小的院子里确实不勘匹配。
苏窈站在对街的角落,盯着秦府里进出的人员。
她希望能遇到她的那些陪嫁丫环或者陪房,才能打听到秦府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天气的原因,苏窈等了半下午,也只看见几个陌生的面孔进出,再没有其他人。
苏窈使劲搓了搓脸,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冻僵了。
再这样下去,她怕人没等到,自己先倒下了。
还是先回国公府从长计议吧。
正当她要转身离开,眼角的余光中看见,秦府的大门里终于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