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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黑沉沉的夜色逐渐化为灰色，他听见城市发出苏醒的声音。除了彼斯德拉街第一波高峰车潮所发出的嗡嗡声之外，他还听见远处传来细微的警笛声，呜咿呜咿回荡起伏。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件。他听见另一个警笛声响起。任何事件都有可能。接着又听见第三个警笛声。不对，这可不是寻常事件。室内电话响起。

哈利接了起来。

&ldo;我是哈根，我们接到混乱的……&rdo;

哈利挂上电话。

电话又响了起来。哈利望向窗外。他还没打电话给小妹。为什么还没打?因为小妹是他最忠实热情的仰慕者，他不想让小妹看见他这一面。小妹罹患了她口中所谓的&ldo;一点点唐氏症&rdo;，对于人生，小妹调适得比他好太多了。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他不想令她失望，那就是小妹。

电话铃声停止，随即又响了起来。

哈利抓起电话：&ldo;不，长官，答案是不要，我不想接这份工作。&rdo;

对方沉默了一秒钟，接着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ldo;这里是奥斯陆能源公司，你是哈利&iddot;霍勒吗?&rdo;

哈利暗暗咒骂自己一声：&ldo;我是。&rdo;

&ldo;我们寄去的电费账单你都没按时交，你也没响应我们的最后要求，所以我现在打电话来通知你，今天午夜，我们就会切断苏菲街五号的电力供应。&rdo;

哈利没有回应。

&ldo;我们收到积欠电费之后，就会恢复供电。&rdo;

&ldo;一共是多少?&rdo;

&ldo;积欠电费加上催缴和断电费用，再加上利息，一共是一万四千四百六十三克朗。&rdo;

一阵沉默。

&ldo;哈啰?&rdo;

&ldo;我还在，现在我手头有点儿紧。&rdo;

&ldo;积欠费用将交由账款催收公司收取。看来我们只好希望温度不会掉到零度以下啰，是不是?&rdo;

&ldo;是。&rdo;哈利同意道，挂上电话。

外头的警笛声此起彼落。

哈利回房躺下，闭上眼睛躺了十五分钟，最后放弃，再度换上衣服离开公寓，搭上前往国立医院的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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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醒来，我知道我又去了梦中那个地方。梦中的情境总是如此：我们躺在地上，血正在流，我往旁边看去，发现她正看着我们。她用哀伤的眼神看我，仿佛一直到现在才发现我是谁，一直到现在才摘去我的面具，发现我其实不是她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