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奴才死不足惜,但万不可连累了大人……
马公公想到这里万分的着急,脸上的冷汗簌簌的流下,看着周耘拼命示意,希望他不要说出什么与今晚的事情扯上关系的话来。
徐昭容转过身看着周耘,脸上笑意浓浓,却带着些不怀好意,道:“今天倒是挺热闹,连周中郎都惊动了。只是过了这皇极门,这里就是内廷了,这大半夜的,周中郎匆匆进内廷来不知是有何贵干?”
说着绕着周耘转了一圈,眉眼带笑的看着他,又道:“哦,本宫倒是忘记了。皇上下了圣旨,允周中郎在后宫自由行走,随侍保护贵妃的安全。但就算如此,周中郎一个外臣大半夜的进内廷,恐怕也不大合适吧。”
说着又拿着帕子捂着嘴巴咯咯的笑,道:“不知道的啊,还让人以为周中郎与这宫中的某个女人有私情,大半夜的进来私会呢。”
周耘看着徐昭容,目光淡淡,仿佛并不将徐昭容的话放在心里,道:“昭容娘娘,这担架上躺着的的确是个宫女,因与臣有些缘故,听闻她得了疫症十分担心,所以才托马公公将她送出宫去好找大夫医治。不知娘娘可否给臣这个方便,让臣送她出宫。”
徐昭容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而周耘就这样让她看着,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多余的神色,没有恐慌,也没有紧张,甚至没有计划落空的失望。
这让徐昭容倒是十分的失望。
徐昭容道:“原来周中郎也是为这担架上的女子而来。”说着又道:“周中郎是左武侯大将军的公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按理本宫是该给周中郎这个面子的。只是皇上将这后宫暂交给本宫打理,本宫不敢有负皇上的圣托,万一让不该出宫的人出了宫,到时候皇上找本宫要人,本宫可赔不起。”
装作想了一下,又道:“这样吧,周中郎既然说这担架里面躺着的是个宫女,本宫便也就信了。只要周中郎告诉本宫,这宫女是周中郎的什么人,总要是有些深厚缘故的人本宫才好做主放她出去,也好跟皇上交代。”说着又笑:“难不成是周中郎喜欢的女人?”
周耘目光沉沉的看着徐昭容,没有说话。
而徐昭容也寸步不让,盯着他,等着他开口。
过了好一会之后,周耘才开口道:“是。”然后垂下头,道:“所以请娘娘成全,让臣送她出宫医治,他日臣和周家必会报答娘娘的今日之恩。”
徐昭容笑了起来,脸上既得意又不怀好意,道:“报答就不必了,但本宫倒是要看看,这周中郎喜欢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宫女。”
说着就往两个小公公抬着的担架走去,快得几乎让人措手不及,让周耘吃了一惊,也让马公公来不及阻止。
她将盖在上面的白布用力一扯,笑眯眯的道:“我的好贵妃娘娘,也是该让戏散场的时候了,您还是别装了,快起来吧。”
徐昭容心里哼道,一个宫妃却想着逃出宫去跟情人私奔,她就不相信这还不能将孟蘅玉一举踩死。
结果一低头,看到担架上躺着的女人的面容时,又大惊失色,疾声问道:“怎么是你,贵妃呢?”
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后面悠悠的响起:“看来昭容妹妹甚是想念本宫,时时刻刻都不忘惦记着本宫。”
徐昭容一抬头,然后便看到了在宫女的拥簇下缓步走来的姜钰,脸上笑意盎然,眸光流转中,倾城的容貌美得惊心动魄,隐隐中还有一股威势,令人不敢直视。
周耘却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