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界契约下了互不干扰的约定。不过现在谢砚灵成为魔神,打破了这个平稳的局面。其他三界恐怕都在担忧着谢砚灵这个魔神会做出什么。杨九思看着眼前笑着帮着他煎药的弟子,眼眸沉了沉。另外一人眉宇死死的锁着,阴阳怪气的道:“九思,这本来就是你的不对,大师兄在,也不跟我们说,我看你就是想要我们去送死。”有人附和道:“是啊,九思,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是我们这些弟子不配知道你的计划?”杨九思握紧了手中扇火的蒲扇,太阳穴突突直跳,怒喝一声,“够了!”“不是大师兄救的我,是一位隐世高人救的我。”“嘁!”众人不以为然,看着杨九思的目光越发不善。“九思你有必要欺骗我们吗?”“要是有什么隐世高人,那个事件早就解决了。他怎么早不出现解决,怎么就你一个人出现危险,他就出现。”杨九思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无耻。一旁搂住他肩膀的人,视线瞪了一眼喋喋不休的两人,赔笑道:“九思,别理他们,我相信你。”这几人一个唱白脸,两个唱红脸。杨九思看着相信他的人,眼中流露出感动和一丝丝的慰藉,“谢谢你。”没有办法,杨九思被其师尊保护着,又有大师兄罩着,没有经历过挫折,单纯如一张白纸。就算游走经历了一些事情,也是接触到直白的黑暗。而一些人心的算计,他还未接触到,也不是很明白。沈则许觉得杨九思需要成长,没有说话。那几个弟子和杨九思说完,为首的弟子拍了拍杨九思的肩膀,笑容谦和,“九思,我们先去那边帮忙了。”“嗯。”杨九思乖乖点头道。沈则许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几人。“这两位看起来眼生,是新来帮忙的?”为首的弟子谦和的笑着对沈则许道。伪小人最难对付。沈则许还未说话。谢砚灵就站在了他的身前,声音清晰而又轻蔑,“滚。”沈则许:“……”这又太君子了。“你这人怎么如此野蛮?我们只是客气的问一问,大家日后好相处,一起合作治愈瘟疫。”为首的弟子身后的两人忿忿的道。“你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帮倒忙的!?”谢砚灵漆黑的瞳眸幽恻恻的看着说话的两名弟子,玩味的吐字:“你猜。”“伪小人最难缠,我们各自做各自的,不要来烦我们,懂?”谢砚灵轻嗤,不屑的道。“你——”为首的弟子收敛了眼中的谦和,抬手打断了身后小弟的话语,“不用说了,这位公子看起来很有本事,就是不知道能在瘟疫之中活几天。”搁下一句话,就带着人走。沈则许看着过于君子的谢砚灵,月色的眼瞳柔在夏日的风中,温暖又舒适,“砚灵,你是个君子。”“师尊,我从来都是君子。”谢砚灵瞥了一眼他,“从来不隐瞒师尊。”沈则许明白谢砚灵的暗语,握住谢砚灵的手腕,“真是记仇,君子从不记仇,度量怀风。”谢砚灵懒懒的看着他,“对于喜欢的人,度量自然是又小又窄。”沈则许:“……”谢砚灵用布包裹着手,倒着煎熬好的药,侧眸看着他,凤眸如徐徐清风,“度量大,注孤身,没娘子。”沈则许清冷的眸中须臾间如沐春风,眼尾越发的缱绻着笑意,“嗯,这点师尊欣赏,并且支持。”“师尊,那我到底是不是君子?”谢砚灵偏执的又问。沈则许含笑的点头,“嗯,是君子,也是师尊的夫君。”谢砚灵倒药的水一顿,眼眸惊喜的看着他,星河璨然,“师尊,再唤一声。”主人,宝贝错了沈则许端起摆放好的药,谢砚灵的视线始终在他的身上,目光炯炯,月色淡淡,不明显,却异常的夺人心魄。似乎能够感受到谢砚灵的此时的期待。他有些恻隐之心,转身之际在谢砚灵的耳边轻唤了一声,如风过境,阵阵缱绻,“夫君。”如风缠绵在他的耳畔,谢砚灵愣怔的看着师尊,整个人都亢奋喜悦了起来。他端上药,跟在师尊的身后,把药全部给别人。他和师尊历练的时候,也遇到过瘟疫的情形。看着喝完药的众人,沈则许和谢砚灵坐在一桌。“师尊,原来你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唤我‘夫君’,一点也不比在上唤我‘夫君’给我的感觉差。”谢砚灵认真的道。沈则许喝着水,顿了顿,差一点呛到,看着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谢砚灵,清如潺潺流水的眼瞳之中出现了一缕激流,最后又消失在平缓中,面色波澜不兴的道:“现在知道师尊的提议好了?”“嗯嗯。”谢砚灵眉开眼笑,恍如回到少年时的肆意乖巧。沈则许的心脏悸动了一下。好乖。他喜欢乖的,也喜欢凶的。“你要是能一直这么乖就好。”沈则许瞥了一眼谢砚灵,颇有感慨的轻叹。谢砚灵凤眸内似有极光,在漆黑的深渊,美又让人惊叹,“师尊,只要你能一直这样,我也会一直乖。”沈则许眉宇舒展了几分缱绻。没有想到谢砚灵也会反向来问他。“你啊,”沈则许轻缓的叹息了一声了,眉梢却隐隐带着纵容和笑意,犹如冬日的初阳,“一点亏也吃不得。”“师尊,我现在就在吃亏,为了你帮助这些人类。”谢砚灵反驳道:“师尊,我堂堂一个魔神,在这个犄角旮旯的存在帮着厌恶的人族。”“已是吃亏。”就像是人族从来不会帮魔族,魔族在人间的身份一旦暴露,面临着的就是围剿,不论善恶,就地诛杀。“师尊,人族发现魔族,必杀之,如我一般。”谢砚灵漆黑的眼瞳之中极光般迷醉的光彩消失,只剩下幽幽沉沉的阴戾。“砚灵,师尊解释过,你的围剿是师尊回到了过去改变我们未来做的事情。”沈则许声音放轻了些许,清若琴声,温柔而又治愈。谢砚灵眼瞳之中的阴戾少了几分,“师尊,就算我不是被围剿的魔族,但人间围剿杀的魔族还少吗?”“就在我们历练时,经过的安德村一般。那名用情至深的男子,在得知自己妻子怀孕时,对未出世夫人孩子满怀憧憬与喜悦,却被妻子说出了魔族的身份,通知仙门将其抓捕,关押起来。”“那妻子去关押的地牢看望她魔族的相公,告诉他孩子被打了下来,成为了她修炼的食物,杀人诛心。魔族的男人心死被仙门用灵火活活烧死。”谢砚灵轻嗤了一声,“最毒负人心。”当时谢砚灵和他的师尊,刚刚到安德镇上,就看到了已经被烧死,黑焦焦黏在一起的男人尸骸,挂在镇子的柱子上,示威魔族。那些仙门的人,拿着尸骸去喂给猪。最终是他的师尊出手,将魔族男子的尸骸用了障眼法转移,好好安葬。而那个用魔胎来修炼邪术,残害了多个魔族男子的女人,也被他们捉住。临死前还在质问:“我又没有勾引你们,我吃我自己的孩子,也没有吃别人的,那些男人都是被仙门的人杀了,你们不去找仙门,找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做什么!?”谢砚灵怎么可能不恨人族。尽管知道他被围剿是师尊安排复苏魔神。但仙门的那些人除了他师尊,其他的都狠厉冷血至极,哪怕是他曾经帮助过的长明山弟子,对他出手,每一招都是冲着要他的命来的。沈则许看着谢砚灵,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改日有时间带他去魔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