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纯实则已经十四岁,很快过了年便十五了,只是她天生长相看幼。
范垣并不解释,只淡淡道:“这个我做不了主。”
不妨温姨妈听见了,又见郑宰思身着常服,误以为他是太医,便顺势说道:“既然太医都这样说了,索性就不必拘礼了,横竖治好了病最要紧。”
郑宰思笑道:“夫人当真通情达理。可见是真心疼爱姑娘的。”
温姨妈见他器宇非凡,道:“这位供奉客气了,天底下哪里有不疼爱自己子女的父母,何况我只有这一个小女儿,当然要格外疼她些的。”
郑宰思道:“夫人不必担忧,如今有皇上隆恩,我向您担保,姑娘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温姨妈见他伶牙俐齿,语声朗朗,又说的这样吉利,不由笑道:“多谢吉言,若纯儿好了,定要给太医院奉上大大的谢礼才是。”
这会儿方首座笑道:“夫人有所不知,这位是吏部侍郎郑大人。”
温姨妈吃了一惊,正要起身,郑宰思笑道:“我也常去太医院叨扰,夫人的谢礼给了他们,我也有分子的,不必在意。”
一句话引得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那边儿丫鬟勾起帐子,扶了琉璃起身。琉璃正在帐子里气闷,又听到郑宰思呱呱地说个不停,不免也偷偷笑了。
帐子打开后,琉璃扫了眼,见面前除了郑宰思跟范垣外,还有两位太医,却也并不陌生,还都是昔日的熟人。
这两个都是太医院里的首席医官,一位是太医院首座方擎,最是医术高明的,另一位林太医,拿手的便是内症。
琉璃打量众人的时候,这几人也正看着她。
方林两位太医就不必说了,范垣脸色冷漠,半垂着眼皮。
郑宰思却毫不避忌,依旧笑吟吟地,目光烁烁。
琉璃偷偷看了眼范垣,见他并不瞧自己,就也默默地低了头。
方首座先致了歉,举手给琉璃诊了诊脉,然后是林太医,两人轮番听脉之后,低低对说了几句,方擎道:“姑娘是一句话也不会说?”
温姨妈道:“从小其实是会哭的,只是在才学会说话不久,有一天突然就不肯开口了。”
方擎点了点头,又跟林太医商议了会儿:“姑娘并不是天生不会说话,不是天生聋哑,倒好办些,照我们看来,应该是自小受了什么外力冲击才导致如此,只要好生调理,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恢复。”
温姨妈先念了声阿弥陀佛,范垣便请两位太医到外间商议开方子。
郑宰思陪着温姨妈说了几句话,转头看琉璃,见她怔怔地看着外间发呆。
温姨妈见状,不由也起身往外打量,不知范垣跟两位太医商量的如何。
郑宰思悄声问道:“姑娘觉着怎么样?”
琉璃不响,也并不看他。
郑宰思望着她笑道:“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随心所愿的。”
琉璃忍不住瞥他一眼。
四目相对的瞬间,郑宰思突然向她单眼一眨,抛了个促狭而会心的眼风。
琉璃的双眼慢慢睁大,无法置信地看着这位郑侍郎,郑宰思却若无其事地回身出门,问道:“几位商议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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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养谦回来,温姨妈又仔细询问他在陈家的事,养谦本来不敢把遇见小皇帝一节告诉母亲,他心里明白此事非同一般,连范垣满城搜寻,还只借口搜江洋大盗呢,若传闹出去,当然是大大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