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矮个子乞丐气喘吁吁地跑来,“老大,老三和老六都被抓了,现在外面都是官兵,我们得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那满脸胡子的乞丐头子冷笑一声,“新来的那个当官的倒是有几分本事,不过这朝月城可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回地窖里躲上几日,反正有钱有粮,还有这个美人儿作陪,逍遥几天是几天!”
温晚莹惊恐地后退,颤着声音警告道:“我是长曦国的太子妃,你们再不把我放了,太子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们不怀好意地笑了,“老子玩了那么多女人,还不知道太子妃是什么滋味呢,兄弟们有福了,哈哈哈哈!”
温晚莹崩溃地大哭,扯着嗓子失声求救。“救命!太子殿下救我!”
唯恐她引来了人,乞丐头子又让人把她的嘴巴堵上,强行拖着她往老巢走。“咚!咚!咚!”
巷子里的雨声中忽然夹杂着敲击的声音,众人茫然地四下环望,最后目光齐齐将目光落在巷子口的那道身影上。温虞站在了巷子口中间,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墙壁。她的身上仿佛生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雨水分隔在外,衣角发梢竟是不湿分毫。温晚莹从来没有一刻看温虞如此顺眼,她被捂着嘴巴,眼泪从通红的眼眶里滚落,迫切地向她求救。“喂!”
温虞晃了晃木棍,懒洋洋道,“把人放了,我还可以饶你们一条狗命。”
那几人在短暂的惊异之后,突然爆笑出声。乞丐头子那轻蔑地目光中夹杂着一丝淫邪,“哪里来的小丫头,语气这么狂妄?我们正愁一个女人不够分呢,你就送上门来了。”
温虞轻轻摇了摇头,为他们的作死深感遗憾。“下辈子,记得别投畜牲道了。”
几人脸色一黑。她什么意思?骂他们是畜牲吗?“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老子这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他挥着拳头就朝她砸了过去,众小弟们纷纷昂首挺胸,等着看他们老大拿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然而下一秒,他们就眼睁睁看着乞丐头子还没近温虞的身,便被温虞一棍子抡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屋顶上,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隐隐还有骨裂的声音。几人登时就怒了,丢开了温晚莹朝着温虞冲去,温虞一棒一个,跟打枣似的,动作轻轻松松,杀伤力却足以震碎他们的肋骨。温凌带着官兵冲了过来,急切问道:“那些贼人呢?”
温虞指了指上面,“你往上看。”
温凌下意识地抬头,好嘛,那屋顶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不知生死的人,从他们的口袋里散落了一地的铜板,掉落的声音,如雨打青石般清脆。“定北王改了徭役制和赏罚制,先前强征兵役引起的怨言已经没了,不止军中,城内百姓都对定北王多有信服。如今那定北王妃更是以一己之力平息了暴乱,引得全城百姓交口称赞。”
城楼之上,楚云舟听着周传的话,雨幕之中,那张脸如覆着一层寒冰。“他年少随军,早年便将贫困的西北边陲儋州治理得兴盛富裕,区区朝月城,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倒是那个温虞,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
明着是夸奖的话,却语气却透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嘲弄。周传将声音压低了几分,“丘万城已经把容音送去南苑,太子可要……”楚云舟看着朝月城,比如素日的冷清,如今虽下着倾盆大雨,街上却也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撑伞而过,脸上竟也可见久违的笑容。他唇角勾起了一丝冷意。朝月城在慎昭夫妇的治理下越是繁荣,便越是在讽刺他的无能。“告诉容音,动手吧。”
南苑内,一身奴婢打扮的容音鬼鬼祟祟地摸到了主屋的后窗外。丘万城把她送到这里来,让她找机会先把温虞的那件奇兵偷出来,她好不容易等到玉竹她们都不在,才赶紧溜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窗户的一角,确定卧房内没有人,她才翻窗跳了进去。四下正翻找着那件宝贝的藏身之处,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慌忙躲到了帘子后,透过缝隙看见玉竹推门而进,麻利地拿了件披风又匆匆出去,外头的说话声也越来越近。“小姐出去又不撑伞!外头雨这么大,小心受寒了!”
容音顿时手忙脚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目光焦急地在屋内转了一圈,忽然看见了丢置在衣柜里的一件造型奇异的兵器。料想着应该就是丘万城要的宝贝,容音一喜,赶紧把那兵器拿了出来,又把怀里装着毒药的瓷瓶放了进去。她慌慌张张地再次翻窗出去,因过于着急,不慎摔在了地上,也沾了一身湿泥。手掌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容音隐约看见一条白色的小虫子在掌上的伤口处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消失不见。雨太大,她也以为只是幻觉,便没有在意。顾不上一身的脏污,容音抱着兵器匆忙离开。容音翻出去之时,温虞正好进了屋。她翻开衣柜正准备拿东西,却见原来放置着烈火炮的地方空无一物。温虞眉头一拧,挠了挠脑袋,一头雾水。玉竹端着午饭进来,“小姐在做什么呢?”
温虞扭头问她,“你看见我的烈火炮了吗?我记得我放在这里了。”
“没有啊,小姐是不是记错位置了?”
“怎么可能?”
玉竹紧张道:“莫不是被人偷了?我这就让陆澄他们帮忙找找。”
“不用了。”
温虞把柜子门一关,“那玩意儿被雨淋湿了,已经坏了,我本来还想丢掉来着。”
谢聿湿漉漉地跑进来,兴冲冲道:“小鱼儿,我们去钓鱼吧!”
温虞啃着包子,含糊不清道:“你脑子进水了?大雨天钓什么鱼?”
谢聿鼓着脸颊,“那我抓的小白怎么办?”
“什么小白?”
谢聿抬起摊开手,掌心内躺着四五条蠕动的白色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