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只知道李堰出身军校,后来到底经历过什么,是怎么当上了刑侦队长,她并不清楚。如今看来,当初李堰的失踪是另有隐情,而且李堰的身份极为特别,都是猜中了的。
回到励磁后,她没有上楼,简单和余淮交代几句,她坐上高恬日常开的那辆迈巴赫离开。去的方向是季家老宅。
她已经在电话里和季廷东简单说了近期的情况,季廷东会在老宅等她。
去老宅的路上,后知后觉的宋辞才发现,跟随自己,保护自己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四辆。日常出行,要么她自己开车,要么高恬开车,后面最多就是高阔的车跟着,一前一后保持距离。
懊悔自己的粗心也没有意义,就算早点发现这些异常,季昀礼诚心瞒着她,便不会让她知道这些事情的原本计划。
车直接开进了老宅,身后的几辆停在外面等着。
时间不算晚,Gracia最近在泥塑艺术班上课,还没到下课的时间。季廷东坐在一楼客厅,正等着宋辞。
换好鞋,宋辞走到沙发处,喊了声“大哥”,直接落座。
在外奔忙了几个小时,她拿起茶几上的纯净水瓶,拧开喝了两口。
“小辞,我这里得到了一个消息,裴昌启死了。”
宋辞听闻一愣,欲言又止,话梗在喉咙间,想问,又不敢问。来之前,她已经自己给了自己答案,知道季昀礼此行的目的,如果裴昌启死了,这九死一生的行动,她能想象到其中的风险系数。
当下的心态,是想知道季昀礼在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到底情况如何,或者直白一点说,是活着,还是已经。。。。。。
季廷东看出她神色中无法抑制的慌张,担忧。没打算卖关子,继续说道:“这件事很复杂,国际上军方和警方同时策划多年,他们手上掌握着裴昌启的行踪,但是并不能将他抓获。事关最高机密,我能探听到的消息有限,昀礼是如何和他们获取联系并达成合作,在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并不知晓。”
听到这,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宋辞,感到心里空荡荡的,又酸涩,又难过。
半晌,她才开口,唇齿都跟着打颤:“大哥,你还知道什么?我们交换一下信息,好吗?”
季廷东听闻季昀礼的失联的消息,无比烦闷,也担心季焱霖和楚茵茵会知道,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怎么和二老解释。季焱霖这几年心脏情况不好,怕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他沉默几秒,抽出一支烟:“小辞,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大哥,你随意就好。”
刚说完这句话,宋辞又问道:“大哥,这事情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是我一直放不下报仇的执念。他想保护我,又不愿我抱着遗憾度日。。。。。。”
宋辞喉咙间有几分哽咽,快要说不下去。
季廷东抽了几口烟:“夫妇一体,怎么要说这种话。从你们结婚,你就是季家的孩子,你的事情,就是家里的事情。是我们太忙了,一直没能在这件事上给你们实质上的帮衬。昀礼想要做的事,他心里定下了,任何人就都阻止不了。与其我们这样猜测揣度,不如像你刚刚所说,交换一些信息,尽快知道他的下落。”
宋辞感到口干,又喝了口水,强忍着自己的情绪,这会儿还不是流眼泪的时候。
季廷东一支烟抽完,又点燃一支:“小辞,我拿到了一周前加拿大现场各方的死亡名单,和被压制回各国的犯罪嫌疑人名单。这份名单不会有错,里面没有昀礼的名字。不过,我查到了一个集团公司,Kw,他们换了总裁,新任总裁只有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到任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代号叫wING。这个人,你猜,会不会是昀礼?”
“除了他,还能是谁呢!我来这里之前,和余淮去了趟南郊,导航上都模糊的位置。看到一个已经变成空号的电话号码,还有一只用过的水杯。根据我的猜测,那个人是李堰。昀礼之前两次开余淮的车去那里,应该就是见李堰。我们去的时候,人去楼空。”
季廷东扯了扯领带:“wING在抓获裴昌启的行动中应该是全身而退的。”
宋辞有点失神,话她是听清楚了的,无力地应着:“是了,大哥你拿到的是一周前的名单。昀礼失联三天,三天以前,他还在跟我通话,视频。我现在回想起来,他最大的异样就是看起来很疲惫,不像是他之前那副游刃有余,又玩世不恭的样子。”
季廷东作为大哥,担心的人和事比其他人要多上许多。他现在还怕宋辞为了找季昀礼,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动。
“小辞,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仅限猜测,你知道自己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
宋辞对上季廷东的视线,看着他,三秒后才开口:“大哥不用试探我,你放心吧,在外人面前,我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找昀礼的事情,我会用我的办法,尽量隐蔽的去做。可这事儿,终归纸包不住火,圈内圈外,早晚要知道的。大哥只管安抚好爸爸妈妈,我不会给你添乱。再说,我总要好好的,昀礼他走的时候,让我在家里等他,他肯定会回来的。”
季廷东微微点头:“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多了。最近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沟通。要么,你暂时搬到老宅来住吧。”
宋辞想也没想:“大哥,我知道你怕我一个人在星河湾会出问题。昀礼就是把我保护的太好了,为了他这份心,我什么问题都不会出,那有多安全,你也是知道的。我们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我能顾好自己。如果爸爸妈妈这边,有需要我帮忙的,或者他们哪天要回来,我再随时过来。”
宋辞从老宅离开的时候,天色渐渐擦黑。她坐在加长版迈巴赫后排宽大的座椅上,一面失神,一面默默地流着眼泪。
她是宋家养尊处优的十三小姐,无论在宋家,还是在关家,她看似拥有无尽的财富,还掌管着万丰,是宋家最年轻的掌权人。可是,她分明坐的车,住的房子,身边的保镖,衣食住行的一切,都是季昀礼给的。
是季昀礼的回归,给了她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