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麒说:“二十七年前,是因为薛臣狂妄自大,没有半点科学家的严谨,才弄错了脑波仪的程序。”
“这件事,与我们夫妻毫不相……”
章麒话还没说完。
迎面,被一杯红酒泼了满脸。
冰凉黏腻的液体,沿着脖颈滑进了上衣领口,章麒那不怎么便宜的手工衬衫,算是毁了。
章麒勃然大怒,一拍桌子:“你敢用酒泼我?”
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折辱!
薛深神色淡漠,“章先生脑子不清,都胡言乱语了,我帮章先生醒醒脑子。”
“你那个得了血癌死去的爹,估计也没好好教养过你吧……”章麒嘲讽的话,说到一半,僵住。
因为他看到……
薛深的眼睛微微眯着,眼底的余光都浸了冰凉的阴沉。
章麒自诩见过世面,甚至在不少国家高层领导面前,做过刑事侦查的报告。
可是,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眼底的凉意,却让他心生胆怯。
薛深一把拉开椅子,嗓音阴冷,“我的父亲确实已经去世了。”
“可是,害得他一辈子名声尽毁,害得他再不能碰触他最热爱的科研,害得他郁郁终生的罪魁祸首,是谁?!”
江唤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章麒也吓得不轻。
薛深那双眼,被杀气覆盖得严严实实。
他爸爸是自杀死的,原因嘛……
可能是血癌晚期太痛苦,也可能是被冤枉了一辈子没了求生欲,亦或是不想再成为一家人的拖累。
薛深这辈子都忘不了,他听说父亲自杀的噩耗,赶回家时,看到的一切。
薛臣冰冷的遗体,和遗书。
遗书上写的是——
“我死了之后,把能用的器官都捐了,剩下的都烧了,把骨灰洒进大海。我这辈子太苦、太累,下辈子……不来了。”
薛深看也不看章麒一眼,转身就往外走,给章麒丢了一句:“章先生,我只想听你亲口告诉我真相,如果你不说,那我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眼看着薛深走到门口,江唤急了,“我说!我全说!!”
薛深重新坐回椅子上。
江唤说:“薛臣研发的脑波仪,在测试阶段,程序被我篡改了,因为……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研发出脑波仪,夺走科技院院长的位置!”
江唤看向一言不发的章麒,又说:“当年,脑波仪麒,所以……”
“我和章麒里应外合,故意用错误的脑波仪程序,给一个无辜的人扣上了杀人犯的帽子,章麒还伪造了很多证据,让那个无辜的人被判了死刑,那个人没多久就被枪毙了。”
薛深:“继续说。”
江唤几乎不敢去看薛深的眼睛,“后来,我捅出来了脑波仪程序错误的事,杀人凶手的罪名……成功地扣在了薛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