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怎会有心悦我的理由?
倘若他千真万确是个断袖,还恰好看上了他的师弟,那他又为何要放任江御风屠杀剑宗数人?
我情愿信他是喝醉了,而非出自本心,情难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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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陵眼下恐怕已经歇下了,而我却是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
夜色渐浓,阴云蔽月,厚雪遮盖住了院中草木。
我披上轻裘,正欲出去走走,却发觉谢陵房里的灯尚且亮着。
要出远门,须得经过谢陵房门,我只得折返回房。悄声阖上木门之际,隔壁忽然有了声响。
我屏息趴在窗纸边往外瞧,大约是关门时错过了一二,院里何时多了一个人我都没能及时发现。
那人应是从谢陵房里走出来的,身着黑衣,帽衫遮住头脸,瞧不清究竟是谁。
看身形是个男人。
可惜没能看清究竟是谁,那人就从从院中消失了。
满院积雪,地上留下的鞋印也明显出自一个男人。我第一反应便是江御风来了,可以他的轻功,区区踏雪无痕还是能做得到的,不会留脚印徒增事端。
是谁呢,大晚上的来找谢陵又做什么呢。
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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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大半夜,在天光乍破时方停。
我也是在那是才有了倦意,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三个时辰,醒来刚好赶上吃午饭。
我爹不例外地训了我一通,说是逮着机会就偷懒,哪有人白日里还贪眠的。
前脚方从我爹的碎碎念下逃过一劫,后脚踏上门槛就撞见了一个讨债鬼。
夜里偷摸亲上来的人端的一副坦荡的模样,反倒是我生了些见不得人的情绪。也不知是不是我心里犯嘀咕,竟从谢陵面上瞧出三分温柔的意味。
我匆匆低下头和他错开身,鲜少不扯上几句闲话就分道扬镳了。
即便隐隐约约听见谢陵在后头唤我,我也只当没听见,兀自躲起来练剑。
这样的时日持续了半个多月,在谢陵有所察觉前,除夕如期而至。
年节是个喜庆日子,我总不好再躲着他。
云师嫂开始显怀了,走路愈发小心谨慎。谢陵伸手摸了摸我酒足饭饱的肚皮,嘲笑我也像有了两个月身孕的人。
我着实无法在面对谢陵时泰然处之,搁下碗筷就夺门而出,借口说是去藏书阁找一本剑谱,不同他一道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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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不成。
谢陵早迟有一日会觉察到我对他的疏远,可我偏偏没法同他直言。
况且我本意也并非如此。
我若投生成了姑娘,恐怕早几年便要对这个时时伴在身侧的师兄动心了。
可我与谢陵做了十几年的师兄弟,亲情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甚至能让我挖空心思为他上辈子犯下的事找出藉口来填补。
换句话说,我从未想过,我与他之间会有旁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