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依然是这么好听,温柔又自然,仿佛这些关心的话语都是他应该说的一样,握着手机的贝祺还是觉得现在的一切发生得特别不真实,在昨天之前,他们两个还是许久未见不熟也不远的老同学关系,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之后她没再说话,他倒是随意地和她说起了些有的没的,甚至还提到惠骏岳告诉他,一定会让童雅韵回心转意。
“你怎么看?”
“嗯……”她轻咬了下嘴唇,说,“惠骏岳不是凡人,全凭童童处置,我不插嘴。”
那边的北淼轻笑了一下,“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他那亲昵的尾音听得她耳根一热,血管都快爆了,几乎是下意识就说,“……那个,我想先睡了,困了困了。”
“好,早些睡吧,”
北淼故意撩她,当然知道又踩到了她的尾巴,此时低沉地笑了两声,在挂电话之前,忽而说道,“小七,你欠我的饭,我能提个替代的要求吗?”
“啊?”她傻了,“……什么替代要求?”
那边的他从容不迫,不痛不痒地给她甩下了一枚重磅炸|弹,“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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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过来,贝祺揉了揉眼睛,从床头的零钱罐里摸出来一枚硬币。
正面就去参加北淼的毕业典礼,反面就不去。
去。
不去。
……
试了六次,结果完全持平,她放弃了,狠下心对自己说,最后扔一次,成败皆在此,死也死得光荣。
“啪嗒”一声。
她眯着眼睛慢慢展开双手。
只见此刻小小的硬币正面朝上,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
“啊——”
贝祺扔了硬币,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纠结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她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过,北淼竟然会邀请她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说真的,她好不容易才刚刚做完要请他吃饭的心理建设,可参加他的毕业典礼——这真的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她要以什么身份去参加?到那要做些什么?他爸妈弟弟也都会在吧?更别提他整个学校对他虎视眈眈的各种女孩子……
倒是她妈妈都忍不住了,开门进来瞅着她,“贝祺你干什么一大清早地就大呼小叫?”
“我错了妈……”她把枕头放回床上,“我头疼……”
“我看你飞了一次西班牙,人都飞傻了,醒了就别赖床了,赶紧起来整理房间和行李,”贝祺妈妈是自己所在公司的工会主席,做事严谨又认真,家里一把手没谁了,所以从小对她要求也很高,总是让她里里外外把事情都做得周全。
“好好好,遵命,”
她翻身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吧唧吧唧跟着她妈往外走,“妈,你还记得我以前的那几条小礼服裙放在哪里吗?”
话音刚落,贝祺妈妈就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嗯?你要去参加什么活动吗?”
虽然她妈妈一直以来都是能干持家的形象,从小也对她很好很照顾她,可明显在她人生中是如同大老虎一般的狠角色,这么多年,她杠谁也没想过要杠过她妈。
“……是的,”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显得很平缓,“我要去参加朋友的毕业典礼。”
“哪个朋友?”贝祺妈妈的眼神愈加意味深长,“男生么?”
“……嗯。”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贝祺妈妈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在书房的大柜子里最左边。”
等她妈妈的身影消失在厨房,她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先去洗手间刷牙洗脸,然后趁她妈妈还在厨房弄早饭,赶紧溜到书房去翻小礼服裙子。
翻了一会,睡衣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
摸出一看,她的心脏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北淼:毕业典礼是这周五,你如果愿意来,我那天早上会来接你一起去我学校。
北淼:小七,我很想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