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医护在前面推着推车,众人紧随其后,一同前往急诊105病房。
李国涛故意落后两步,殷勤的来到祁晓林身旁,恭敬道:“国涛不知祁老您今天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过现在时候刚好,若您晚间没有别的事儿要忙,不知能否赏上几分薄面,由国涛安排晚宴来尽一尽地主之谊。”
良机难遇,他今天怎么会放过与闻名遐迩的女扁鹊拉关系,还有交流学习的这个机会呢。
千古风流,漫漫医道,从来都是人才辈出。她祁晓林行医多年,虽然学术丰硕,却也知晓自己始终不过是沧海一粟,并时常要为国学医典的传承所担忧,所以不曾放松过任何传业授道的机缘。
只是每个人注定天赋各异,医者最重仁心,她当然不能为了传承便粗制滥造,以次充好。若是急于求成再拔苗助长,那岂不更是本末倒置?
祁晓林闻言只是笑笑,回道:“老朽倒是没什么事,但你要问问你两位师叔的意见。”
师叔?
李国涛疑惑的停步,看向四周。
袁世凯玩心大起,从他身后突然冒出,拱手道:“李医生!久仰大名,待这边事了,咱们好好叙叙同门情谊,大家不醉不归。”
李国涛抬头望着这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积极向上的光芒,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他对待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宽广胸襟,灿烂的笑容里是一名医者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悲天悯人的伟大情怀。
正和曾经的自己如出一辙…在人世间这污浊泥沼中多年的蹉跎,让李国涛被金钱世俗拖累,早已不复本心,如今与这位“师叔”再站一起比较,简直自惭形秽。
暗叹一声,李国涛讪讪而笑…
…
病房内,所有人都紧紧地围绕在床旁边,每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床上的伤员,焦急等待着祁晓林为陆昱川诊断的结果。
老人仔细看了下陆昱川肩上的伤口,摇了摇头。
苏馨见状心里一揪,鼻尖儿发酸,抿着唇,却只能这么不知所措的继续等待下文。
见祁晓林摇头道:“人的身体真是造物主神奇的设计,他的外伤按说不应该如此严重,可如果是…由内而外的伤,有些情况便要另当别论了。”
人若生病的时候情绪低落,再加上心灰意冷,那么身体也会给予诚实的回应,再好的灵丹妙药也可能变得收效甚微。
此话说的意味深长,如果说从前的苏馨可能不明白,但如今的她怎么会还不明白,喜欢上一个人然后为他付出所有所有,却换回一身伤痛和一个万念俱灰…
如果罗敷威也这般无视她的真心,那她…可以想象陆昱川昨夜的失望透顶,可越是理解她越是无能为力。
惋惜担忧涌上苏馨心头,血液像被抽空,就在这时,手心却意外一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起她摇摇欲坠的单薄身体。
是罗敷威温暖而有力的大手。
苏馨被他牵着,瞬间稳定了心神,臻首微仰,望着他坚毅的下颌线,听见他清冷又磁性的声音问道:“祁老可有办法医治?”
祁晓林转过头回道:“刀伤我可医治,可是若心伤不愈,恐会落下后遗病症。”
kiki不明所以,还是诚恳的请求道:“请老神医一定想办法救救他。”
老人将纱布重新覆上伤口,点点头道:“待我开个药方,你们每日为他敷上,更替三日不辍,感染可除,七日后伤口可愈。”
众人听后皆大喜过望,苏馨如释重负,红着眼眶,又欣喜又心疼,崇敬的看着祁晓林,连声道谢。
陆昱川伤情已经稳定,迟迟没有转醒,平静的侧躺在病床之上。李国涛带着祁晓林师徒三人去用晚饭,房间里只剩三人还守在床边。
Kiki铁了心要守到陆昱川清醒过来为止,反而劝起苏馨来:“苏馨,你和…这位罗总先回吧,这里有我就行。”
苏馨很担心陆昱川,可是她知道等陆昱川醒来,第一眼还是不要看到她的为好,既然不能成全就不要再给任何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多。她看了一眼Kiki,觉着有这么一个真心对他的女孩,才是他最需要的,而不是什么都给不了他的自己。
苏馨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道:“可是,你这样不吃不喝守在这里怎么能行?”
“我会安排人送些吃的用的,还有专业的护工一起过来。”,一旁的罗敷威忽然发声。
Kiki循声看去,看见这个冷若冰霜不苟言笑,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的男人,竟然从刚才开始便一直牵着苏馨的手,直到此刻还久久不愿放开。
心里忍不住又心疼了陆昱川一百遍,她冲他们道:“谢谢,苏馨你们快回去吧,今天还是过年呢。等陆昱川醒了,我会通知你。”
苏馨后知后觉,还答应了张淑琴晚上陪她包饺子看节目呢,千万不能让她知晓陆昱川受伤的事,不然又多一个人担忧,徒增烦恼。
外面天色渐晚,苏馨迟了一拍,终于决定不再拖拖拉拉,她点点头,牵起唇角与kiki告别。
…
俊男靓女在哪里都是吸引眼球的风景。
走廊之上,苏馨任由罗敷威牵着走,丝毫不在意医院里众人投的来的探究目光。两人这会儿终于可以心平气和走在一起,感受着彼此手心的温度,和交融在一起的脉搏心跳。
一个如此宽厚温暖,一个这般细腻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