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跟着爷爷读四书五经和唐诗宋词,跟着听聊斋故事,跟着我爸爸看故事会和三侠五义,听评书听京剧听黄梅戏听阿炳的《二泉映月》……虽然出生成长在农村,但许多年读书背书是我生命里最深的记忆,那时候小小的我可以田间地头摆弄小木棍一天,也可以玉米地里捉虫一天,可以豆角花编制花环,还可以蒲公英狗尾巴草玩儿,挖甜菜根和姜芽儿,可以偷桑椹和鸟蛋,烧玉米或青蛙……我和尘尘说起小时候的事儿,他都觉得津津有味,每年和我回聊城堂邑都撒丫子撒欢儿了玩,撮猫逗狗,撵鸡鸭鹅,拾鸡蛋、孔雀蛋,上房摘榆钱打槐花,和小姨妈哥哥们打枣儿和柿子、石榴,掰玉米,摔高粱和花生,和舅舅姨夫们放鞭炮烟花……宛若一个“野孩子”,我看着他又笑又跳,看着他从小豆丁长成和奶奶一样高的大小伙儿,带他参加组织同学老师聚会和山财大、海大校友会活动,一起陪伴长大,同时以儿童和成人视角重新审视我的童年与青少年、中老年生活,生活即教育,育儿育己,双向养育,爱在爱中圆满。因为长辈年龄大了无法继续帮我带孩子,调整工作的这七年,我做了许多新尝试,感谢老高和公婆理解支持,尤其尘尘坚定不移为我站台,我学习蒙氏教育课程,教学研究初一英语等课程体系,自己创建外贸公司,跨界学习人工智能和机器人编程等,重拾儿时梦想,练习书画和影视鉴赏进修,新闻学、广告学、比较文学、管理学和经济学、企业文化等精进,我们一起学术会议,一起研究生博士课堂,一起见导师或大咖,一起产学研结合与实践实证研究,一起停下奔跑,复盘总结经验,慢下来,精致生活,补课年少轻狂忽略的光景,兼顾家里几位老人和所有孩子们,我们一起探寻自我、发现真我、认知超我,我们宛若看到“世界中的另一个自己”,我们自信、豁达、通透,又“童言稚语”和“敢想敢干”……很多时候我不知道是我陪伴了他还是他成就了我,所以我不喜欢“牺牲”这个评价,也不喜欢“退休”这个词汇,每一次蹲下都是为了更好地“跳跃”,而我这些年就是希望成为弹跳力更好的那一个,成为更完整而快乐的自己,有觉悟觉察,又有爱恨情仇中杀伐果断,不是原谅而是和解,与自己与他人与世界握手言和,甚至有时候是漠视与离开。所以尘尘说“我的世界我做主”和“我的时间我安排”的时候,我欣喜大于失落,我和他爸爸没有权威被挑战的愤怒,反而有释怀与喜悦,他比我们想象中更坚强和优秀,比我们希望的更笃定和坚持,比我们担心的更有力量和大气……或许这就是文化自信带给我们最有价值的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