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脑袋,指向花儿:“师叔,这是什么花。”
“白菊。”
“那个呢。”
“海棠。”
……
一来二去,这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坦白来讲,李灵运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教一个孩子。
尤其是再教出来一个朱平安。
这根本不可能。
朱平安经历过灭门之祸,自己总不能去给他复刻一次吧?
所以,朱平安打从一开始就定下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李灵运不断回答着小石头的问题,等他的花摘够了,再带着小家伙一起回去。
等到了晚上,再给他讲些自己当初调查“虞裳”的时候,翻看历朝史书发现的一些奇闻异事。
讲到兴致之处,常把小家伙听得小脸通红。
等他觉得意犹未尽的时候,李灵运的故事又戛然而止。
这就像是写书一样。
故事本身的黏性,远不如一次合格的断章来得简单粗暴。
在坊间,这句话有更加规整的形式:“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小石头知道这位师伯是说一不二的,闹腾几次不管用,也就只能照着李灵运说的来。
原本因为家中独宠养成的那种“说一不二”的习惯,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这就达到了李灵运的目的。
他承认,自己是在精神操纵小石头。
可相较于在他这个年纪,强行给他灌输些高深的道理,然后再把一个素未谋面的儒道圣人捧得高高的,仿佛所有小孩子自带原罪,所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其满嘴的说教与规矩。
李灵运认为自己做得没毛病。
术业有专攻,而他没文化。
教人读书,这是朱平安那个当爹要考虑的。
自己只能在性格的塑造上下点功夫。
……
转眼又是一年。
天顺二十年。
朱平安变得更忙了,时常几个月见不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