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动而喜悦地看着尹书韫,不停地重复着说,“尹姐姐,幸好你没死,我那日在尹府远远地见到你,便知道是你!”
守卫觉得阿成是个傻子要将他扭送走,被尹书韫遏止,她挥退守卫,留下阿成。
阿成情绪难以自制,边哭边笑,尹书韫平淡地看着他,给他递手帕。
直到尹书韫说会予他银两,送他远离都城后,阿成才停下哭泣,愣愣地说,“尹姑娘,你变了。”
从前的尹姑娘,不会像这般。。。冷淡。
他上次在尹府见尹姑娘的时候便觉得异常,他不知道尹姑娘为何会变成崇王府世子,他只知道尹姑娘在尹府的那日虽有说有笑,有怒有骄,但眼中的光凉始终是冷凝的、毫无波澜,像是七魂六魄被抽去大半。
从前的尹姑娘,笑起来眼中是充满欢喜的,她会为因钓上一条鱼而原地上转上三圈,有的时候比他还要幼稚。
现在的尹姑娘坐在高椅上,嘴角的笑,透着凉气。
尹书韫无法理解阿成,无论她赠他多少银两,阿成都不愿离开。
阿成说欠她的,说她留在哪里他就要留在哪里,他磕着头说要终生服侍她,要不然就要撞柱而死。
不知道阿成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作风,小小的人狠着一双眼,就要往柱子上撞。
“砰”得一声,阿成的额头被磕出血来,被抬出去的时候,惊得门外的侍卫睁大眼。
尹书韫独自坐在厅内,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低垂起脸,整个人陷入阴影中。
良久后,她跟门外人说,让阿成留下。
阿成在都城待了三年,却没有被都城的染缸给染黑,他成为尹书韫的随侍后,不厌其烦地问她到底要留在都城干些什么。
是要复仇吗?那为什么不像杀了石亨运一样把那些人一个个地都捅死。
当他自己探查到尹书韫和一些仇人甚至关系亲密后,觉得非常惊诧,他不明白尹书韫为何要这么做。
尹书韫被问得烦了,想把阿成给扔出去,但她想起自己的阿娘阿爹曾经很喜欢阿成,阿娘活着的时候,疼惜他早年丧母,还会给阿成纳鞋底。
阿成会在她厌倦的时候,讲一些旧时河东的趣事。
当晚,尹书韫解决完一桩城外针对崇王府的截货后,心情难得不错,答起他的疑惑,“我的这些旧人不是石亨运,他们的权势比他高,势力背后盘根错节,我逮着机会也许能杀一两个,但很快就会被发现,事发之后,还会连累崇王府。”
阿成还是不明白,“那您大可以等着,等崇王府事成后再将他们一举拿下,为何要和厌恨的人结交呢?”
此事事关欲蛊和王文汀,尹书韫选择隐瞒这部分。
“有能用到他们的地方,”尹书韫望着窗外的月色,“还有要需要试探他们的地方,你就当我在给他们下一个慢性药。”
“可尹姐姐,你同时结好多方势力,他们不会恼怒么?”阿成听得半懂不懂。
“所以我现在尽量不让他们知道对方的存在,”尹书韫想起魏仲余,“就算知道,我也会周旋解释。”
“现在?那意思是,有一天你会让他们。。。”阿成问。
“我最近在看一些兵法,觉得古人的智慧确实无可超越,”尹书韫说,“陈忌问垒,五度九夺,这些方法,不一定只能用在战场上。”
阿成依旧听不大懂,他自行理解了一下,“我知道了,尹姐姐,肉要得肥了再宰杀,可如果他们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办?”
尹书韫关上窗户,隔绝窗外光影,“那就更好了。”
“毕竟,”夜色中,尹书韫的眼睛中镀上一层近乎于透明的光,“癞皮,都是爱他的主人的。”
驯服、安抚、迷惑,利用,这才到哪里呢?
但也不会等太久,尹书韫想,毕竟她很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