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无助、弱小、狼狈、可怜,令他下意识一个急刹,撑起一把黑伞,就这么行为不受控制似地下车走了过去。
侧目,他发现对方仍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他闭了闭眼,摒弃心中纷繁情绪,抿了抿唇,随意搬了个宛若智障的借口,“迷路了。”
“……”
可能是意识到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弱智般的回答,润了润嗓子,他又一本正经补充道,“开个玩笑。”
陆妖妖嘴角不自觉抖了抖,配合他的表演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呵呵……您可真幽默。”
许南笙,“……”
尬到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也不知这么过了多久,陆妖妖总算是整理好身上的水渍,虽说没有全部擦干,但也比刚才冻得全身都在发抖,要强上太多太多。
她想了想,打破沉默,“你的几个兄弟呢?”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狠狠一滞,短暂沉默后,他淡淡道,“回家了。”
“难怪。”
许南笙:“?”
她笑得有些讽刺,“不然你哪敢让我上车,就不怕我又把你的那几个兄弟给伤害了?”
许南笙,“……”
看来,这女人真的很介意他之前所说的那句——“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这么想着,他虽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思绪却飘得有些远——
也不知为何,脑海里就是不断回荡着陆妖妖离开酒吧时扔下的那句话——“女人的穿着与长相从不是你们男人轻视、骚扰的借口。错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内心中这可笑又扭曲的价值观。”
曾几何时,他也一度认为苏谢、纪清礼,甚至是一贯冷静自持的夏文渊之所以全都栽在陆妖妖的手里,无外乎是因为这女人有手段。
他把所有的过错都归于陆妖妖游戏人生,从不将别人的真心放在眼里。
甚至因为兄弟滤镜,只是一味地站在苏谢他们几人的角度考虑,认定了他们就是这场狗血n角恋的受害者。
可如今想想,他又何曾真正站在陆妖妖的角度想过,被自己不爱的人重复表白,她心里的感受又是如何?
他突然就想起那天,她主动问他在徐雅手术前愿不愿去看她一眼,他当时的回答笃定:与其因为同情而让她产生错觉,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给她任何希望。
而伴随着他这声回答随之而来的便是她眼中骤然黯淡的光。
他当时并不懂她的心境变化,就在刚刚苏谢亲口承认陆妖妖从一开始就拒绝过他们仨儿,是他们死皮赖脸缠着陆妖妖不放的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对于不喜欢的追求者,她其实和自己有着相同的选择。
只是,她最终还是可悲地迎来了所有人的不解与误会,而这之中也包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