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石虎在医院待了一天,难得的周日只能在医院里度过,这让他感到非常郁闷。
好在,欧阳明远一直在病房里陪着他。父子俩一个处理着周二就要开始的开庭,一个看着自己新买的绘本。这日子倒也非常的惬意。
“爸爸,你说那个叔叔为什么要让我和他一起去死?”或许是昨日被绑架的画面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石虎还是忍不住问起欧阳明远。
欧阳明远放下卷宗,坐在石虎的病床上,一边轻轻地抚摸着石虎柔软的头发,一边轻声说道:“因为他害怕。他也不甘心。他害怕即将面临的惩罚和死亡,也不甘心自己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
“那我应该原谅他吗?”石虎把头埋进欧阳明远的怀抱里。
“不应该。”欧阳明远坚定地说,“我们可以可怜一个犯错的人,可以安慰一个害怕的人,可以鼓励一个心有不甘的人,但是,孩子,我们不能原谅一个不尊重生命的人。不管是自己的生命,还是别人的生命。”
“嗯……”石虎在爸爸的怀里发出一声嘟囔,“我知道了。”
这个时候,病房传来了敲门声。一个护士打开了门,“欧阳先生,有两位访客来找您。”
“是谁?”欧阳明远站起身来。欧阳石虎也坐了起来,好奇地看着门口。
只见一个小男孩欢快地跑了进来,一下子就冲到欧阳石虎的病床前,“你怎么样啦?担心死我了!”
“尧轩!你怎么来了?”石虎看清了来者之后,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我知道你生病了,马上就叫我爸爸带我过来了。”易尧轩回头看了一下,他的父亲易凯正拿着一束花走进了病房。
“尧轩,叫你慢一点。这里是医院,不能这么不礼貌!”易凯稍稍责备了易尧轩,然后看着欧阳明远笑了笑,“检察官,好久不见了!”
“易凯,没想到,居然是你!”欧阳明远之前见过这个人,他是飞机毒杀案的嫌疑犯吴琳光的辩护律师之一,其实主要进行辩护工作的是易凯的师傅,周水兵。欧阳明远没想到这个人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居然是同班同学。虽然是检方和辩方的关系,但是人家既然是来探望自己的孩子,欧阳明远还是热情地伸出手和对方打招呼。
易凯和欧阳明远握手后,把花递给了欧阳石虎,“尧轩知道你昨天遇到那样的事情后,一晚上都睡不好觉。今天一早就拉着我来看望你。这是他亲自挑选的花,你收下吧。”
欧阳石虎接过花束,“谢谢易叔叔,谢谢尧轩,我其实没有什么问题啦,就是我爸爸担心我一定要我再待一天才行。”
“那你们好好聊聊。我和你易叔叔就出去聊天,不打扰你们了。”欧阳明远知道易凯这次来应该不只是单纯为了探望自己的孩子,应该还是有事情想在开庭之前和自己沟通一下,所以他就叫着易凯离开了病房。
易凯离开前给易尧轩使了个眼色,易尧轩也用眼神回应他收到了。
“开庭之前需要确认一下双方提交的证据。本来直接用邮件就可以了,但我想着既然过来了,就顺便给检察官您说明一下我们辩方提交的所有证据。”易凯关上了病房的门,然后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
见到两个大人离开了,两个小孩子马上就放下了一本正经的模样。尧轩跳上了病床,挠了挠石虎的咯吱窝,让石虎痒得在床上翻滚着哈哈大笑。石虎也不甘示弱,找准机会翻身把尧轩压在身下,也不停地挠着尧轩。尧轩一开始还能忍住,后来实在受不了了,不停地开口求饶。
玩了几分钟后,两个小孩子才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
“看你精神这么好,让我白担心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发个消息给我。”尧轩故作埋怨地说道。
“好啦,对不起嘛。本来也没有什么,我也不想让你担心的嘛。”石虎从自己的床边拿起一串葡萄,“吃点葡萄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