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求见朕,为何不说话?”
李安棋缓缓抬头。
“臣妾有罪。”
“哦?”皇帝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歪着身子,问李安棋:“你有何罪,说来听听。”
“臣妾花了五万两白银,将李家众人买下小半。”
皇帝搓了搓两只手,直挺起身,看不出喜怒。
“五万两白银,还真是难为你了。”
“……”
皇帝抄没靖国府,却并未下达诛杀李家全族的皇令,想必是念着老太太与太后娘娘的情分。
李安棋在赌。
她赌皇帝仅仅只是想要终结李家的铁帽子,赌皇帝对李家人的性命根本不在乎……
李安棋低下头,感受着来自正上方的无言威压,心逐渐悬起。
终于,皇帝开口道。
“罢了,朕只是下令将他们变卖为奴,至于谁买了去,朕管不着。”
李安棋松一口气。
皇帝接着道:“不过,你的表现倒是让朕意外。很少有人敢这么做,并且还能做成。”
李安棋缓缓抬头,对上皇帝犀利的目光。
“其实,京城单记布庄的绒花,是臣妾创办的。”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什么。
“难怪,太后大寿那日,你能呈上如此惊艳的贺礼。难怪,你出手如此阔绰,竟不惜花费千金,救下李家上下。”
“臣妾花这么多银子,一是,不忍骨肉至亲颠沛流离,救人心切。二是,臣妾明白,这些银子交给朝廷,也能为远在北漠的抗燕大军,多添几份军饷。为了臣妾的亲人,为了大鑫的和平安定,臣妾即便是花几万两,几十万两,也在所不惜!”
“……”
皇帝静静看着李安棋,目光似是有股穿心透肺之力。
李安棋接着道。
“有家才有国,有国才有家。国与家紧密联系,互相依存。臣妾这五万两,既救了自己的小家,也能为大鑫出一份微薄之力,也算是,忠孝两全了。”
皇帝嘴角微微露出几分欣赏的笑意。
“好一个,有家才有国,有国才有家!”
皇帝笑得平常,用浑厚的声音道。
“你,不简单呐。”
自古帝王心最难揣测。
听着皇帝的夸赞,李安棋并未因此高兴,反而不知是福是祸。
但不论如何,有些话,她必须要说。
李安棋接着道。
“臣妾的姐姐李宝琴,也是因为心系李家至亲,才会做出越矩之事。请皇上看在她如此重情重义的份上,能够网开一面!”
说罢,李安棋俯身磕头。
皇帝收起笑容,冰冷凝视着李安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