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琴原本沉浸在感动和喜悦的蜜河之中,在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推力后,心仿佛从云朵瞬间跌落尘埃,骤然落空。
她茫然不知所措,陡然看向骁王怀中的李安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抱住骁王的手。
凌落他,竟然为了李安棋,甩开自己……
李宝琴眉头皱起,似是有些想不通。
恐惧和敏感愈演愈烈,她心底的不安几乎要占据全部思绪。
“快去请郭御医。”
骁王吩咐芷兰的同时,双臂将李安棋打横抱起,大步迈出殿外。
“是!”芷兰领命,速速离去。
看着骁王疾步离开的背影,李宝琴猝然瞪眼大嚷,“王爷!”
骁王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李宝琴强迫自己语气缓和,随即扯出一丝苦笑,轻声道,“……王爷,还是叫范公公带妹妹回去吧。”
“不必麻烦。”
他语气果断,轻飘飘留下这句话,快步消失在年徽殿。
李宝琴收起苦笑,似是泄了浑身力气,一下瘫坐在地上,神情颓败而愤恨。
“李……安……棋!”
李宝琴双目瞪红,拳头握紧,力气大到发抖。
靖国府没了,母亲被迫去了寂行寺,大哥偏爱的也不是她……
只有凌落,是属于她的。
她绝不可能失去凌落!
绝不!
李宝琴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泪眼看向殿外,神情平静,眼底却似压抑着几乎要崩裂的恨意……
芙英苑的下人们,看到骁王铁着脸将李安棋抱入房间,个个慌了神。
流云,石茗,小顺子和小德子面色惊忧,站成一排,伫立在卧房外间。
骁王坐在床边,紧盯着躺在床上昏睡的李安棋,脸色不太好。
“你们怎么服侍主子的,竟让她病成这样!”他语气冰冷狠戾,罕见带着难掩的割喉戾气。
四人吓得浑身一哆嗦,背后冷汗直冒,纷纷低下头。
流云神色难安,畏畏缩缩抬眼看骁王,上前一步,行礼禀报。
“回王爷,昨日娘娘出府庆贺秀云斋开业,与左夫人和左二公子吃酒谈笑直到深夜。左二公子将娘娘送回府的时候,娘娘已经醉了。奴婢们没多想,服侍完娘娘入寝,便忙活自己的去了。现在想想,娘娘恐怕正是在昨夜喝酒时,不小心染了风寒。”
“左二公子,昨夜是他送棋娘娘回府的?”骁王不动声色,将右手大拇指缓缓扣入拳中。
“是。”
流云再次抬眼看向骁王,心不由得愈发紧张。
虽然骁王神色相较刚才缓和许多,但她却莫名觉得,现在的骁王,比刚才发怒问责时的模样更可怖。
“看来,是本王对她太纵容过头了。”
骁王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李安棋的病颜,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她随意出府!”
流云四人面色微窘,偷摸相视一眼,低声应答,“是……”
郭远笛来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