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公公说着,冷不丁又看了李安棋一眼。
凌落也随之将目光投向李安棋。
李安棋始终面无表情,低头研墨。
“他说了吗?”凌落问范公公。
范公公摇摇头,脸色似是带着些许无奈和苦涩。
“小全子没了舌头,不能说话。”
“他用血手在地上写字,声称他也是听别人说起了王爷的过往,这才向琴娘娘献计送礼。”
“可至于那人是谁,无论琴娘娘怎么逼问,小全子都不愿写下他的名字。”
“琴娘娘一怒之下,将他两条手筋也给挑断了……那柴房折腾得,满屋都是血!”
李安棋停下磨墨的动作,抬头看向范公公,心中似是呛了一口苦水。
“昨儿夜里,小全子被人给毒死了。”
李安棋放下手中墨条,听范公公接着道。
“负责值夜的奴才,说是看见一个影子夜里偷摸从柴房里出来,那影子像是,像是……”
说着,范公公视线再次落到李安棋身上,与李安棋四目相对。
“接着说!”凌落厉声道。
范公公哆嗦一下,继续弓着腰低下头,苦着脸道。
“那影子,像是芙英苑的石茗姑娘。”
李安棋依旧面不改色,气定如山。
虽然她早猜到,小全子献宝的背后,或许是石茗的恶计与报复。
但当她真正听到事实时,还是忍不住四肢发麻,仿佛灵魂被人抽走般空洞。
相比于凌落对小全子的暴虐,和李宝琴对小全子的残忍。
李安棋更接受不了的是。
石茗竟会为了自己,去设计勾引小全子,待小全子付出十分真心后,她再明目张胆地利用,陷害,最后杀人灭口……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石茗吗?!
李安棋不禁问自己。
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对她产生了偏善的错觉。
然而事实却是。
石茗尽管心向着自己,心向着芙英苑。
可石茗终究还是那个石茗,她骨子深处的狠和毒,依旧没有改变……
李安棋一时竟不知道,石茗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难以言喻的麻木感,如潮水般迅速蔓延至她全身。
似是压迫住她的心肺,令她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