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焰的马车经过京兆衙门,正瞧见姜岑戴着镣铐,跪在衙门门口。秦怜云陪在一旁,为他撑伞遮阳。
兰心挑着车帘:“主子,咱们下去看看吧?”
姜清焰闭目养神:“逞口舌之快有什么意趣,我没这个心神与他们浪费,往郡主府去吧。”
兰心遗憾地放下车帘。
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秦怜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就知道你会来,你陷害我们母子在此受难,又怎会不来落井下石?”
周围百姓停下脚步,转眼的工夫,马车就被看热闹的人围住。
秦怜云指着马车道:“大家看看,这车里坐着的就是安阳郡主,镇南王的嫡长女。”
“她瞧不起我是妾室,容不下同父异母的弟弟,竟然陷害他是逃兵,与人合谋做局。”
“平素里你娇纵跋扈,肆意凌辱我们也就罢了。可岑儿毕竟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置他于死地?”
秦怜云瞎了一只眼,显得凄惨可怜。
周围百姓不明真相,纷纷指责姜清焰。
兰心气得挑起车帘:“你胡说八道,我们主子几时欺负过你们,几时陷害过你们?”
秦怜云指着她道:“你们看,连她身边的丫鬟都如此凶悍,对我大吼大叫,可见我们母子的日子有多艰难!”
兰心气结:“你!”
姜清焰伸手按住她肩头,钻出了马车。
面对周遭百姓的指指点点,她波澜不惊,居高临下地望着秦怜云:“秦姨娘一厢情愿痴恋我父,自奔千里,挟恩强嫁,又下药怀上孩子。”
“本郡主十二岁就离府入京,秦姨娘这般有血性有手段的女子,竟会被一个孩子欺凌,真是荒唐至极!”
围观百姓听到秦怜云过往的风流韵事,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原本可怜她的大婶大嫂,纷纷指责她不知廉耻。
秦怜云咬碎牙:“大家别听她胡说八道!”
姜清焰冷声质问:“我哪一句话是假?”
百姓们一阵起哄:“说啊,哪句是假的!”
秦怜云说不出话。
姜清焰义正言辞道:“秦姨娘方才说我陷害你儿子是逃兵,你们母子趁夜出逃,被官差当场抓住。却说我陷害?”
“前方战局危急,你舍不得儿子死,就怂恿他出逃避战,那些阵前将士就该死吗,百姓的儿子就可以死吗?”
一句话惹来群情激愤。
“你儿子是人,我们的儿子就不是人吗?”
“凭什么你儿子不能死?”
“把他儿子送去战场!”
围观百姓蜂拥上前要对秦怜云动手,府衙官差冲出来阻止,场面一时混乱。
姜清焰转身的时候,与姜岑的目光相遇。
少年跪在府衙门口,脸色阴郁地盯着她,目光像淬了毒。
四目相对了一瞬,姜清焰面无表情地收视线,矮身钻进马车里。马车辘辘而行,朝郡主府驶去。
“本就是她理亏,还拦住马车挑衅,污蔑主子!”出了口恶气,兰心舒畅极了:“看她们母子的狼狈相,真是活该!”
姜清焰闭上眼睛,本不想浪费精神,可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马车到了郡主府,可老仆却并不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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