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把目光一齐投向我们的衣服,令人惊奇的是,衣服上本该是沾有蛇血的红色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片诡异的绿色,像一片片苔藓一样在我们的衣服上生长着。
我拿起自己的衣服,凑到我们三个的眼前看,近了我们才看清楚,那些绿油油的东西不是苔藓,而是刚刚我们玩儿命奔跑时留下的草渍。这些绿油油的东西我很熟悉,在我还是儿童的时候,看到家里的大人下地干活回来脚上就沾满了这种绿。
“难道我们刚刚在仓库里,真的像啊兽说的那样,只是发动了仓库中的陷阱,这一切,真的只是我们的幻想?”奇玮忍不住问道。
“是不是陷阱,我们再去看看就知道了。”啊兽回答得很简单,但他的话让我们望而却步,那种恐怖的地方,只去一次已经差点要了我们的命,谁还想再去第二次?
我和奇玮不说话了,面面相觑地坐在那里,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啊兽也不好说什么,这种卖命的事情,强求不得,更何况我们两个是他过命的兄弟,这种时候更不能强人所难。
他坐起身,对我们丢下一句:“你们不去我去,我的吸血魂魄现在还下落不明,我既然与它签订了契约,就不能丢下它不管。”
我和奇玮赶紧劝住啊兽:“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第一,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即便是面对曾远道一个布下的陷阱,我们都疲于应付,现在我们把他的陷阱打破了,他应该可以感知到,我们回去正好撞见他怎么办?第二,吸血不见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它遇见了曾远道,但它不一定就是死了,或者说被打散了元神。”
啊兽摇摇头,冲我们摆了摆手:“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但吸血是跟着我一起修炼的,我承诺过等我功成就会超度它,让他来世投胎再做人。我不能出尔反尔,在了真水库底那次它为我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它有难,我不能不管。”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
我和奇玮也只能尾随其后,奇玮打着他的车,我们两个坐了进去,又重新向仓库驶去。
没办法,谁叫我们是朋友,谁叫我们放心不下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流浪汉。
车子驶近仓库,在距离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我们走近仓库,在门上还可以看到奇玮用双管猎枪打的那三个抢眼,像在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身上锤了三拳一样让人不忍直视。
我随手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头,顺着门缝儿扔了进去。石头撞击到木头门上,又弹进仓库里面,发出一阵空幽的回响。
“陷阱发动完毕后应该不会有二重陷阱了,我们进去吧。”啊兽有些着急,推着门就进去了。
我和奇玮也陆续跟着进去。眼前的景色让我们吃了一惊,因为除了被奇玮打中的那三条蛇是真的,整整齐齐地蜷缩在门口之外,仓库的其余部分都完好无损地呈现在我们的面前。并没有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些蛇、曾叔叔和整个仓库塌陷的场面。
原来那些,都只是我们的臆想而已,只不过在紧靠门的地方,我们看到一个两米见方的洞,应该就是我奔跑时不小心踩到掉下去的那个洞。
“媒蛇有致人麻痹的功效。”啊兽拿起那三条蛇,看着蛇身上的枪眼儿,自言自语地说道。
“媒蛇被枪打中后,散发出来的神经毒素被我们闻到,就有了开始的那一幕,其实那些都是我们的想象。”我接着说。
“这些我早就猜出来了了,我想问的是,我的吸血到底哪儿去了?”啊兽有些烦躁。
我闭上眼,用力感知,但还是只能感受到啊兽的九个魂魄:长手、树人、蓝色……唯一没有的,就是吸血。
“你们看,那是什么!”奇玮惊呼了起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们看到了一只兔子。
那只兔子身体干瘪,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两只眼睛深陷下去。兔子的脖子上,有两颗圆形的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