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玮和啊兽走出去后,我“啊”地一声大叫了一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头床上,四周有一种潮湿的茅草味道。
我想起身,但腹中一阵剧痛传来,又重新重重地躺在床上。
我转着眼球看着四周,这是一间普通的农家房舍,从里面简陋的陈设看得出年代已经比较久远了,尤其墙角那个用锤子砸出来的铜壶,应该是解放前用的玩意儿吧。
这里的环境看着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这是又进入幻觉了吗?我抬起自己的手臂,很艰难,仿佛上面糊了一层薄薄的水泥。这种疼痛感,应该不会是幻觉。我又想起上次陷入幻觉的情形,那次无论见到谁,都是一种很压抑的心情,但最明显的区别是,在最后孙淼让我用刀子划向自己左臂的时候,我没有疼痛感,只是一种温温热热的感觉。
这次我一起身就腹中剧痛,应该不是幻觉吧。
我听到门外面有“咯咯咯”鸡叫的声音,是在农村吗?伴随着“咯咯咯”声音而来的,还有三个人的脚步。前两个人脚步的声音我很熟悉,天天听,他们就是奇玮和啊兽。
第三个人的脚步,沉稳而又缓慢,但听脚步声,不像是两条腿交替着有规律地走路,倒像是那个人有三条腿。
木头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奇玮和啊兽先进来,第三个人,跟在他们俩的身后,个子瘦瘦高高,带一顶黑色的瓜皮帽子,胡子很长,一直伸到胸前,拄着一根拐杖,用慈祥的眼睛打量着我。
那个人就是邓晋,三只脚的声音,就是两条腿加他的拐杖。
邓晋走过来,想抓住我的手。还没等到他的手伸过来,我就像触电一样躲开他的手,对他说:“别碰我!”
站在身后的啊兽对我说:“老陈,原来你不肯像奇玮那样拍我的肩膀,是这个原因,是我错怪你了。”
邓晋一把拉住我的手,对我说:“老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的担心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被蛇毒传染上的。”
邓晋说的蛇毒,是我体内残留的紫色的东西。之前我的小病人,就是那个12岁的自闭症患者范端阳看到的我腹中一块紫色的东西,现在已经蔓延到全身了。
在仓库里的时候我犹豫着不肯拍啊兽的肩膀,是因为我的手上也有蛇毒,我担心会传染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