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爷干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这……”
女子被外人欺侮,家中父兄或者丈夫为她讨要说法,对方赔礼道歉,事情就算是完了,谢嘉琅却非要刘知孝亲自向他妹妹道歉,未免多此一举。
谢嘉琅站在刘家正堂里,神情坚定。
刘大爷细细打量他,看他气度不凡,儿子和他站在一处,愈显得鲁莽粗俗,形容猥琐,思忖片刻,笑道:“贤侄所言甚是,知孝,你备上礼物,随贤侄一起去谢府,亲自向小娘子赔不是!”
谢府。
老夫人和二夫人、五夫人在房里抹牌,丫鬟过来道:“夫人,刘家郎君来了!”
刘知孝和谢嘉琅一起走进内堂,刘家仆人捧着礼物跟在后面。
“老夫人,小子昨天吃醉了酒,胡言乱语,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今天特来向府上九娘赔不是。”
刘知孝忍气作揖赔礼。
他觉得谢嘉琅实在太小题大做,不肯来谢府,被刘大爷揪着耳朵狠狠训斥了一顿,现在耳朵还是红的。
老夫人和几个儿媳面面相觑。
刘知孝觉得很丢脸,声音僵硬,道:“请九娘出来一见,我好亲自给她赔礼。”
谢蝉正在问丫鬟谢嘉琅去刘家的事,听说他回来了,赶紧出来。
刚踏进门槛,就见一道身影站在正堂前,负手而立,一身玄青盘领袍,侧脸轮廓看去依稀还是少年人,但身量高挑挺拔,肩膀宽阔,如青松屹立。
院内,绕着石阶遍植海棠,枝头的海棠花迎风盛放,如胭脂点点,光华灼灼,春风拂过,落英缤纷。
谢嘉琅立在漫天纷飞的花雨中,眉眼依旧冷清肃静。
谢蝉昨晚迷迷糊糊的,现在白日里乍一下看到阔别已久的谢嘉琅,不禁呆了一呆。
他真的长高了很多,还结实了点,腰上束带,长腿笔直。
谢蝉走过去。
谢嘉琅瞥见她:“团团,过来。”
谢蝉跟在他身后走进正堂。
刘知孝被谢家人凝视着,心中屈辱,如坐针毡,看到她,猛地跳起来,抢上前作揖:“九娘,我昨天酒后无状,满嘴胡言,冲撞了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在谢家人心思各异的注目中,谢蝉受了他这一礼。
谢嘉琅亲自送刘知孝出去。
刘知孝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出府,三步并作两步跨出谢家门槛,长长地吁一口气:这谢家大郎真是太较真了!以后不能招惹他家!
谢嘉琅目送他走远,转身回正堂。
众人还未散,等着听谢嘉琅说王府宴会上的热闹,丫鬟把十郎、十一娘、十二郎都带了过来。
五夫人满面笑容,正准备问谢嘉琅王爷长什么模样,谢嘉琅直接走上前,朝老夫人拱手,道:“祖母,昨日之事已经分晓,是刘知孝言出不逊,九娘没做错什么。”
前堂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谢丽华和谢宝珠都看向谢蝉。
谢蝉看着谢嘉琅。
谢嘉琅站在老夫人面前,等着老夫人开口。
老夫人目光微沉,道:“虽说不是她的错,也是她出门才会惹来这样的事。”
谢嘉琅道:“九娘出门经过六叔的同意,而且她出入都有仆妇管事跟随,一言一行,没有逾矩,刘知孝酒后无状,怎么能怪到她身上?难道这世上女子都不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