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渐沉没,林间泛起森寒之意。一群人正在湖岸边对峙,金钰挑衅地冲卓燃叫嚣道:“哟,瞧你这一身破布衣我都快不认识了,想必在梦魂谷一定过得很凄惨吧?”
“无非就是陪夜临喝喝酒,睡睡觉,舒服得我都不想出来了呢!”卓燃坏笑着瞥向聂祈,凉渊也不悦地扫了过去。聂祈忙举起烤肉吃了起来,假装不关自己的事。
金钰不禁讽刺道:“好笑,奴隶不就该伺候主子吃饭睡觉的么?看来你是苦头没吃够,我得替夜夜好好收拾收拾你,先把你这胡说八道的舌头拔了,再把你这惹是生非的手砍了,好为我皇兄报仇雪恨!”说着眼底渐渐散发出戾气,手臂上的金环铮铮作响。
凉渊见状扬起刀柄道:“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劝你不要胡搅蛮缠,要动卓燃也得先过我这关。”
“这是我跟他的恩怨,不劳你来插手。”卓燃将凉渊拉至身后,面向金钰道:“要动手可以,你不用御金术,我不用赤焰术,三招之内你若能赢我,要杀要剐随你便。但三招之内你若赢不了,那么你我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从此你都不要再找我的麻烦。”
金钰傲慢道:“凭什么?我就是把你剁成肉酱,也没人拦得住吧?”
卓燃沉着道:“是么?那你看看周围这几个人,赤族的、白族的、鬼族的,全都是你的敌族。若我们几个合谋把你干掉,你又能奈何?”
金钰扫视了一圈,不屑道:“只要夜夜站在我这边,管你那边有多少人,哪怕你的新婚妻子带着军队杀回来,我也有种削掉你的脑袋!”
“你一口一个夜夜,叫得可真亲热,那你去问问他,是不是站在你那边的?”卓燃说着目光再度转向聂祈,金钰和凉渊也都看了过去。
聂祈自顾自地吃着烤肉,边吃边道:“这肉真好吃,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肉?”说着无意瞥见不远处横着一堆尸首,血淋淋的被切成了好几段,看样子似乎是湖里的蛟怪,他顿时没了胃口,捂着嘴差点吐出来。
牧泽忙扶了聂祈一把道:“叔你没事吧?”
“夜夜,你站在哪边?”
聂祈捂嘴不想回答,牧泽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便代答道:“叔叔的意思是,到底谁站在哪边,我们现在不都已经站好了吗?”
金钰眉梢一挑,按照他们几人现在的站位,聂祈是跟牧泽站在一起的,而凉渊又跟卓燃站在一起,自己还真是孤身一人了。他揣度了会儿,便冲卓燃道:“那好,我们不用术法,三招之内我若赢了,你便任我宰割,三招之内我若输了,我皇兄的仇就一笔勾销!”
“一言为定。”卓燃答应道,随即和金钰来到了地势相对开阔的地方。
晚风横扫而过,两人衣袂翻飞,金钰瞬时飞身掠起,向卓燃展开了猛烈攻势。聂祈在一旁静静观战,只听牧泽道:“卓燃的法力被封禁了,体力也会被限制,而这金族小皇子机敏迅捷,恐怕卓燃赢不了。”
“那可不一定,卓燃这家伙身经百战,很多时候他战胜敌人靠的不是武力,而是策略。他是个天生的战略家,不然你以为我跟他斗了那么些年,他为什么能一次次的绝处逢生?”
“哦?难道不是叔叔让着他吗?”
两人说话间金钰飞身连踢,卓燃交扣双臂抵挡攻击,身体被逼得连连后退,双脚也在地面磨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凉渊在一旁看得着急,不知道卓燃为什么动作这么迟钝。只见金钰出招雷厉风行,变换莫测,丝毫不给卓燃喘息的余地,而卓燃身形踉跄,在强攻下已经站不稳脚。金钰见势凌空翻转,闪现在卓燃身后,手掌直劈卓燃脖侧的命门。
“小心!”凉渊不禁喊了出来,就在这时卓燃猛地俯下身来,冷不防一个驴后踢,竟将金钰整个人踹飞了出去。
金钰吃痛的跌落在地,捂住腹部挣扎了下,便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弹起,谁料还未起身又被卓燃当头一脚给踩了下去。
“三招到,你输了。”卓燃喘息道。
金钰愤愤不甘地瞪着卓燃,只见对方挪开了脚,然后向自己伸出手来。他狠狠一把打开了卓燃的手,恼怒道:“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若不是我大意你也赢不了!”
卓燃并没有生气,只是揉着被打疼的手背道:“人在沙场,我不杀敌,敌便杀我,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希望你能看开点,不要活在仇恨里。”
眼看胜负分晓,聂祈正想过去看看卓燃有没有受伤,但凉渊却抢先一步走到了卓燃跟前,于是聂祈脚尖一转,又向金钰折了过去。
“让我看看你的伤。”凉渊捉住卓燃的手臂,勒起他的袖口,只见他整只手臂都红肿了起来,皮肤下充斥着鲜红的血点。凉渊便转向一旁的牧泽道:“泽御医,你过来帮他看看。”
此时聂祈将金钰扶了起来,也冲牧泽叫唤道:“你先过来看看他的伤。”
金钰受宠若惊地望着聂祈,聂祈笑着摸了摸他的额发,安慰道:“胜负乃兵家常事,输了不要紧,从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站起来。记住,你是要成为金族之王的男人,绝不可以认输。”
“嗯,夜夜说什么我听什么!”
卓燃不爽地皱起了眉,而凉渊脸上的表情则一言难尽。
暮色四合,湖岸亮起火光,火堆噼噼剥剥的燃烧着。聂祈和牧泽金钰围着火堆坐下,卓燃和凉渊则站在不远处的树下。
“话说,凉渊为什么在这里?”聂祈纳闷道。
牧泽这才娓娓道来,之前凉渊和金钰跟踪他到了湖边,他便趁机引出蛟袭击了凉渊。结果蛟被凉渊和金钰斩杀,两人于是守在这结界入口,等他出现的时候来了个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