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咱们院子里的每个人,这段时间,凡是出院子的,都要汇报一声,陈嬷嬷记录在册,再派个信得过的去悄悄盯着。”
江晚茵沉声吩咐,陈嬷嬷和青月对视一眼,有些紧张,“姑娘,这是要出什么事了吗?”
“小心谨慎为好,尤其是往父亲房中去的,”她蹙眉抬眼,再次认真叮嘱,“务必全部记录在册,一人不可放过,拒不服从的都找人伢子打发卖了。”
见她神情严肃,陈嬷嬷和青月都点头称是。
晚膳时,江晚茵直接回了身体不适,没去用膳,听下人来报,江楹兰和秦姨娘果然添油加醋将下午的事说了一番,江怀仁气得吹胡子瞪眼,将桌子都掀了,差人到她的棠梨院中,让她去跪祠堂。
“不去,”江晚茵闻着刚调好的香料,淡淡道。
见堂下跪着的小厮不知所措,她转转眼睛笑了,“你去告诉父亲,太子殿下托我绣几个荷包给他,我忙着赶工,没空为了他的偏心去跪劳什子祠堂。”
小厮讷讷,只觉得大小姐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匆匆退出房回话去了。
江晚茵嘱咐青月带上香料,气定神闲往祖母院里去。
……
“确实好闻,晚茵有心了。”江老夫人衣着素色长裙衫,轻闻着香瓮里淡淡的檀木香,语气中带着欣慰,忽的想起什么,不赞成道,“你这孩子,不愿嫁给太子,怎么不与我直说,祖母找陛下说清楚就是,何苦那样装扮一番,险些毁了自己的名声。”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江家悔婚,陛下难免怪罪,到时候连累了祖母,那孙女真是罪该万死了。”
晚茵乖巧地坐在老太太身侧,把剩余香料交给盛嬷嬷放好,“我不贪图富贵名誉,若能让太子自己退婚,名声算得了什么?”
“你说名声算什么?”老太太气得乐了,“就算不嫁太子,你还能一辈子不嫁人?你以后还要靠名声嫁人呢。”
“孙女不嫁人,一辈子陪着祖母。”江晚茵弯着眼睛认真道,老太太笑着摇头,不理会她这些混账话。
书中老夫人没多少戏份,便被气死了。江晚茵做了这么多坏事都不曾心里有愧,唯有在祖母去世时,悔恨万分,哭得厥过去两次,可见江老夫人是真心爱护这个嫡孙女。
言语间,方才被打发走的小厮又找来老太太院子里,战战兢兢跪在堂前开口,“大小姐,老爷说,今天您冲撞太子,不罚您不成体统,说,说。”
“说什么?”老夫人喝了口茶,温声开口问道。
小厮磕了一个头,“说大小姐不跪也得跪。”
江晚茵笑而不语,老夫人将慈眉善目的笑意收起来,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眼中带怒:“今日的事,你当我没有听说?”
“你回去告诉你们老爷,二姑娘忤逆太子妃,妄议东宫储君,这要是传到官家耳朵里,那是要掉脑袋的大事!他既要讲家规,就去请家法来,先罚楹兰丫头四十戒尺,我这个老太婆再亲自把晚茵丫头压到祠堂里跪着!”
小厮吓得连连磕头,屁滚尿流的出了院子,江怀仁果然没了动静,不再差人过来。
晚茵见老夫人动了真气,忙伸手轻抚老太太后背,帮她顺气,“祖母何必动气,父亲这样又不是一两次,孙女早就习惯了,不去便是。”
听她这样说,老太太的心紧紧揪做一团,“我整日里在这抄经念佛,也是替你父亲赎罪。他宠妾灭妻,昏庸偏心,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江晚茵摇头,“祖母最疼我,晚茵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