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前面就是贵宾楼和五味斋了。”王德海的声音在外面又响起。
“我在贵宾楼等着殿下。”江晚茵起身对着萧明述福了福身,说着要下车去,掀开车帷,又觉得自己身上这件青色衣裙华而不实,有些太过显眼。
她的目光在萧明述身上转了一圈,眼眸中隐隐含着润泽的光亮,抿唇笑盈盈道:“殿下,你的大氅看着很暖和。”
萧明述挑起眉看着她,“孤也觉得。”
江晚茵放下车帷,重新坐回他的身边,伸手摸了摸他颈间宽大的毛领,啧啧道:“殿下这大氅用的是什么毛?”
萧明述淡淡道:“狐狸毛。”
江晚茵哦了一声,颇有些惋惜地看着手下的毛领:“那这想必是猎了玄狐的一家老小,才做了这样一件大氅,当真残忍。”
萧明述看了她两眼,嗤笑一声,脱下大氅递给她,“穿上,滚吧。”
“多谢殿下,”江晚茵目的达到,也不计较他说了什么,接过大氅往身上一拢,起身下了马车。金线绣暗纹的玄色大氅厚实,将她整个人都拢在了里面,衣服下摆很长,几乎盖住了她的脚踝,暖洋洋的,似乎还带着萧明述的体温。
王德海极有眼色,毕恭毕敬送走了江晚茵,又从车厢里的木匣中翻出另一件褐青色银线勾花大氅,给萧明述送了进去。
“天气冷,殿下快穿上吧。”
萧明述“嗯”了一声,随意将它披在肩上,马车重新缓缓起步,微风吹拂,车窗上的帷幔被吹出缝隙,他下意识往外面看了一眼。
只见江晚茵的身影混在热闹的人群中,青色裙衫,外罩着他的大氅盈盈而立,闪身进了贵宾楼。
门口有个华衣公子本和友人立于店前,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江晚茵与他擦肩而过,虽未从注意到他,但那人的眼睛却像是黏在了她身上,直勾勾盯着她走进去。
萧明述目光一定,“影三,让王德海驾车,你去跟着江晚茵。”
车厢外的侍卫低低应了一声,跳下马车很快隐藏到人群当中。
江晚茵跨入贵宾楼,店里面积很大,中央还做了微型的亭阁楼台景观,甚是风雅,这会儿将近傍晚,已经有宾客开始上座,店小二忙得不可开交。
五味斋和贵宾楼隔街对望,是城西最繁华也是最热闹的酒楼,每日迎来送往,宾客络绎不绝,两家为了争客源,抢生意,也是用尽了浑身解数。
就比如五味斋,除了做酒菜生意,还会时不时做出些精巧的点心,模样味道显然是下了功夫的,即便是遇上宫里的御膳房,也没有差的太多。
若说五味斋还是一家在美食研究上深挖的客栈,贵宾楼也算是不走寻常路了,酒楼老板不在菜品味道上下功夫,反而买了一批貌美的清倌,宾客在包间里吃饭时,唱个曲子跳个舞助兴。你说它是烟花之地吧,里面的姑娘个个卖艺不买身,有的甚至还读过书,家道中落才沦落至此;但若说是个正经酒楼,谁又会搞这些花样?
但不管怎么说,贵宾楼这一创举也是十分成功,许多不屑于烟花之地的书生文人都会来此,吃饭之余弹琴听曲,只当是风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