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很快便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见了屋中这幅场景,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给江楹兰查看了伤势把了脉后,战战兢兢跪倒在地,道:
“启,启禀侯爷,二姑娘后背上已是皮开肉绽,虽没有伤及根本,可如今天气逐渐热了,伤口若不能好好养护,只怕会感染溃烂,届时就会伤及性命,还请侯爷开恩,莫再打了。”
一旁的杨嬷嬷也哭道,“侯爷,姑娘知道错了,求侯爷看在和姑娘这么些年的父女情分上,给姑娘一条生路,让奴婢把姑娘抬回去医治吧!”
她说着又是连连磕头,江怀仁听闻江楹兰伤势竟这样重,一时间也有几分后悔,觉得自己方才盛怒之下,下手重了些。
可老太太还没发话,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轻咳了声,转而对老太太温声劝道,“母亲,既然是太后娘娘发了话要留楹兰一命,咱们也不能违抗懿旨,她这番也算是吃了教训了,想必往后定会小心谨慎,不会再犯了。”
老太太气极反笑,看着江怀仁只觉得恨铁不成钢,“她与她那小娘一样的吃里扒外,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样轻易地就将她放过了,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她,不管做了什么错事,大不了就是一顿打么!”
“她这皮肉伤,养个半月一月的便可好全,可风哥儿晏哥儿的官途呢?真被她影响了可还养的回来么?”
江怀仁下意识道,“可,可这不也没影响到么。”
“你,你这个!”老太太闻言差点被气个倒仰,指着他半日没说出话来,憋得脸色通红,半晌又落泪道,“好,好!既一切都遂着你的意来,你又何必叫我来听这些腌臜事儿?”
江怀仁见她气得很了,忙服软道,“哪能呢,是儿子说错了话,母亲息怒。”
他一时间左右为难,只好拿起桌案上的柳木板,“那,那儿子再多打几下?”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闭了闭眼道,“从明日起三十日,由我院子里去人,每辰时、亥时,一日两个时间,日日掌她的嘴,让她好好记着,什么叫祸从口出!”
这女儿家最看重的就是脸面,这三十日下去,脸不都得被打烂了?
一切正如江晚茵猜想的那样,江怀仁这人就是如此,气头上来自己罚江楹兰罚得,可若旁人要罚,他就舍不得了。
果不其然,一听老太太的话,他当下便有些着急,懦懦道,“母亲,这,这会不会太重了些?往后楹兰到底还是要嫁人的,万一。”
他话音未落,便被老太太厉声打断,“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儿,她还想着嫁人?好,你若不想让人日日去掌嘴也可,那就绞了她的头发,送到清净庵当姑子去!”
“你也不必想着再拿太后来压我,你若不服,便跟我一起换了衣裳,到慈宁宫去找太后娘娘评评理,看我罚的是否太重?!”
见老太太寸步不让,江怀仁也没了办法,挨打就挨打吧,总归比送去出家要好,他只得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