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知坐于马上,抬首忘了眼天色,有几分担忧地开口道,“舅舅,现在行军速度是否太慢了些?若是拖到援军过来,我们的胜算便要更少几分了。”
这一声舅舅叫的夏中和十分舒服,他不太在意地摆了摆手,笑道,“六殿下放心就是,我两万安北军又不是吃素的,整个隐龙寺前后被围的严严实实,便是苍蝇都飞不出去一只,他们如何去请援军?”
他言之凿凿,萧恒知闻言也未再多说,只是指腹不自觉摩挲着手中的缰绳,心中仍惴惴不安:这一趟未免太顺利了些。
队伍随着弯曲狭窄的山路缓缓往上,须臾,有士兵急匆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将军,不好了!”
夏中和勒住马匹,回头便见一士兵浑身是血,身上的盔甲都被劈开,破破烂烂挂在身上,跌跌撞撞跑过来。
“将军,孟琢单枪匹马冲出重围,往西边去了!”
夏中和闻言大怒,一马鞭抽上士兵肩膀,将人掀翻在地,“没用的废物,前山留下了近三千精锐,竟还拦不住一个小小孟琢?”
那人只觉得肩膀处一阵剧痛,却也敢怒不敢言,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咬了咬牙道,“将军,孟琢身法极快,方才轻骑长戟,所经之处所向披靡,属下等损伤多人,仍旧没拦住。”
夏中和神色越发不虞,面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士兵,正欲再叱骂几句,便听一旁的萧恒知开口道,“舅舅,当务之急,还是快些攻上山去为好。”
夏中和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冷哼了一声才道,“滚吧,前山有任何情况,即刻来报。”
士兵如释重负,连忙应声退下。
萧恒知又问,“若是回宫去调禁军,下了山应该往北才是,孟琢为何往西边去了?”
夏中和亦是蹙眉,半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西边还有丹阳军可用。”
若真让孟琢将丹阳军调来,到时候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夏中和这会儿也没法再气定神闲,吩咐了手下士兵用坚盾和长刀开路,刀光剑影之间,队伍的行进速度果真快了不少。
随着最难走的一段山路变得豁然开朗,安北军终于通过了崎岖陡峭的后山,来到了隐龙寺中,此时天色已经不亮,四周一片寂静,倒显得山林间多了几分森然的寒意,唯有马蹄声与兵器曳地生相互交织。
行至半山腰上,前方探路的士兵快马赶回,急声报道:“将军,六殿下,前方有御林军踪迹,正在埋伏!”
夏中和冷笑一声,扬了声音喊道,“众士兵听令,给我往前冲!凡诛杀御林军者,一个人头赏白银千两!”
要知道,大梁普通家庭一年的生活费用也不过200两左右,一个人头便价值千两,众士兵本还有几分畏惧,这会儿听了也不禁开始跃跃欲试,一时间安北军之间士气大涨,士兵的呐喊声如锣鼓震天。
夏中和一声令下,在重赏的引诱之下,安北军直扑而上,顺着山道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