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百凝点点头,“嬷嬷,我虽未正规修习过礼乐歌舞,但自认皮囊还算不错。”
钱嬷嬷似是在纠结。
她承认,苏百凝这张脸皮在这烟花巷也是难得的一款,绝对是个有前途的好苗子,她正愁着半月后那活动没什么好噱头呢。
且若是她所言为真,满庭芳此番将她留下绝对不亏;但若她所言不实,在满庭芳的控制范围内她也绝对搞不出什么幺蛾子。
瞧着苏百凝说得声泪俱下,漂亮的小脸上泪水与冰水混合,在月色下闪烁着银光。
“你叫什么名字?”
钱嬷嬷松了口。
苏百凝笑笑,“连翘。”
*
“小姐,一定要这样吗?”
苏百凝点点头,“三七,我没有退路了。”
“那……小姐,您千万要保重!有事一定要告诉奴才,奴才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护小姐周全!”
三七眼中泛着泪花,收到苏百凝的密信时他不敢相信,身份尊贵、千娇万宠的小姐怎会决心去青楼做花魁。
但最近小姐的性格变了很多,随她从临京走到东洲,看着她将香铺打理得越来越好,他知道小姐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做好她的后备军。
三七递给她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几罐迷魂香粉。
成为花魁不过是她的一时之策,但仔细想来也并非是坏事,或许真的可以寻找机会促成乌酸果一事。
但身处青楼,就不同往日了。孤身一人,不能再肆意妄为,要隐藏真实来意,必须时刻小心,所以迷魂香粉需得随时备在身上。
苏百凝抱着包袱回到满庭芳,正巧遇见梦鸢从楼上下来。
她平素只有晚上接客时才会化浓妆,白日只随意挽个发髻,淡扫蛾眉,就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苏百凝有时会觉得梦鸢就像一种蛊,让人戒不掉,又情愿甘之如饴,自己与她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竟还会时时刻刻被她惊艳。
但有一点她总觉得奇怪,从见到梦鸢的第一面起,苏百凝就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家里人来过了?”梦鸢看向她,问道。
“师傅。”苏百凝的思绪被打断,先是向她行了个礼,然后回道,“家里人送了些换洗衣物来。”
梦鸢点点头,然后走向柜台,同柜台的小厮讲了几句什么后,转身回来,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
“昨日我布置的曲子练习得怎么样了,随我上来,弹给我听听。”
“是。”
苏百凝紧张地咽咽唾沫,跟着梦鸢进了她的房间。
梦鸢随手将外搭的一层烟纱脱下放好,露出香肩,坐到窗边的茶桌前静心点茶,在这装饰不算华丽的房间里她犹如画中仙般勾人心脾。
苏百凝默默算算日子,她留在满庭芳已经快半月了。
她留下的第一天,钱嬷嬷就让她拜在了梦鸢门下,虽弄不清用意,但她猜测钱嬷嬷是极其看中自己的,不然怎会让她做了梦鸢的首徒。
梦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