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项谨心头一惊,连忙又问,“如何确定是宫里的人?”
“他是无根之人。”
“就算是太监,也无法证明就是宫里的吧。”一直未说话的赫连良平开口说道,“王府里的奴仆,大多也都是阉人。”
“这……”伍关一时语塞,“公子心细,是在下冒失了。”
“无妨。”项谨摆了摆手,“接着说吧,后来又如何了?”
伍关又抱了抱拳:“后来属下与宋狄带人守在京师,等待下一个人来取那笔钱,卞承与阎洛继续在各郡解救那些孩童,只是一直到徐州再起战事,各地民变频发,我们也没发现再有人与那笔钱有接触,而孩童被拐之事,也随着各地起义逐渐减少……”
他看了眼燕朔:“后来有影卫回禀,还有别人在调查此事,我便快马加鞭赶回,将此事告知公子。”
项谨微微颔首:“这件事,已经多久没再有新的进展了?”
“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吗?那……”项谨犹豫了一下,“先把人都撤回来吧。”
“不行!”一直压抑着情绪的项小满陡然站了起来,不知是因为屁股上的疼痛,还是心底涌现出的愤怒,整张脸都涨的通红,“您让他们撤回来,那还怎么调查幕后凶手。”
赫连良平张了张嘴:“小满,这件事……”
“你也要把人撤回来吗?”项小满扭过头盯着他,冷冷的道,“你可是答应过何大哥的!”
“善才?这跟他有何……”燕朔话到一半,瞳孔微张。
其实在燕朔第一次与何文俊煮茶论友之时,何文俊便提到过自己妹妹受难的事情,只是他当时说的简单,燕朔并不了解详情。
此时听项小满突然提起何文俊,燕朔才明白,他与赫连良平的交易,到底是什么。
书房中一片沉寂,每个人都眉头紧锁,只有项小满沉重的呼吸声,如同一团烈火,狠狠灼烧着每个人的心。
“唉……”好一阵沉默后,项谨轻叹了一声。
他绕过桌案,走到项小满身边,拉着他缓缓出了书房。
北风凛冽。
它呜咽着,透过院门缝隙挤进院子里,如同一把刻刀,把师徒俩的脸割的生疼。
项谨仰着头,望着朦胧的月光,轻声问道:“小满,告诉师父,你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项小满使劲吸了吸鼻子,“但是总不能让那个幕后黑手逍遥法外吧。”
“唉……”项谨伸手将贴在脸上的胡子捋了下来,叹道,“以前为师对待很多事情,都秉着无所谓的态度,可谁又能知道,在这些无所谓的背后,更多的是无能为力呢?”
“师父……”
项小满鼻子一酸,这风刀仿佛穿透了皮肤,刺进了他的心里,又冷又疼。
“小满啊……”项谨扭过头,轻轻拍了拍项小满的肩膀,“你要记住,当你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已然竭尽全力,最后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那就要学着放一放,只是先放一放,并不是放弃,而是要学着另辟蹊径,再寻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