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屋外传来的互骂,看看项小满座位前的一堆蟹壳,再看看林彦章座位前空无一物,何文俊一脸无奈。
“这两人怎么就长不大呢?”林如英叹了口气。她现在也没心情搭理他们,便又继续刚才的话题,“那我们要不要给大哥带信?”
“大哥一心想要入仕,不就是为了能留在朝堂上施展自己的才华吗?”何文俊沉吟道,“倘若他知道方姑娘的意思,会不会认为这是对他的不信任呢?”
“我也是担心这个。”林如英轻叹一声,“可方姑娘也是出于好意。”
何文俊笑了笑:“好意也要看对方愿不愿意接受啊。”
林如英沉默了,她知道自己丈夫说的没错,所谓的好意并不是一方说了算的,你再是好意,也得看对方怎么认为。
想了想,却又说道:“我觉得,大哥应该会理解方姑娘的苦心。”
“哦?”何文俊微微挑眉,“你为何这么认为?”
“大哥是个聪明人,当初拒绝父亲举荐,选择以策试入仕,就是不想与权贵有过多接触。”林如英分析道,“他应该会明白方姑娘的意思,况且,他如果真的有夺魁的能力,就算下派地方,也一样可以施展自己的才华。”
何文俊刚要说话,却见门边突然露出一个脑袋,不禁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没好气地骂道:“小满,你能不能别在那待着了,怪吓人的。”
项小满挠了挠头,走了进来,往座位上一坐,问二人:“这么简单的事,你俩还没商量好呢?”
“怎么,你有主意?”何文俊再次望向门外,“彦章呢?”
“嘿嘿,被我打跑了。”项小满撇了撇嘴,一脸不屑,“敢跟我抢螃蟹,他想上天呢!”
“你也就能欺负欺负他了。”林如英刮了项小满一眼,“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
“关于大哥的。”
项小满哦了一声,拿起酒壶晃了晃,见里面的酒已经被自己喝光,又放了回去,长叹一口气。
“行了,大中午的少喝点吧。”何文俊催促道,“有话赶紧说。”
“这有啥好说的啊,我都不知道你们在担心啥?”项小满兴致寥寥,“彦文大哥能不能取得魁首还两说呢,你们就在这烦心?”
林如英问:“那若是他真的夺魁了呢?”
项小满不以为然:“夺魁就夺魁呗,方姑娘不知道,你们难道也不知道吗?”
夫妻俩对视一眼,同时问道:“知道什么?”
“贾淼啊。”项小满坐直了身子,“贾淼不就是上一届的魁首吗?不照样来了地方任职,彦文大哥为啥就不行?”
林如英心中一惊,如梦初醒,她还真被方好给绕进去了,说什么历届问试魁首全都留在了朝堂,却忘了本地就有一个特殊的存在。
她正想着,何文俊已经问出了下一个问题:“我们是担心,大哥一心想要施展胸中抱负,有意留在朝堂,而方姑娘却与他意见相左,所以……”
“这就更简单了。”项小满呵呵一笑,“两方都问问,问问方姑娘,如果彦文大哥留在朝堂,她还愿不愿意嫁,再派人问问彦文大哥,是选择留在朝堂,还是回来迎娶方姑娘。”
夫妻俩再次互望一眼,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二人商量半天也没商量到正点上,现在却被项小满一语点破。
看着二人呆愣的模样,项小满又站了起来,笑呵呵道:“你们呐,还真是杞人忧天,啥都没发生呢,就在这瞎担心,连这么好吃的螃蟹都没吃。”
说着话,就要往屋外走。
“你干什么去?”何文俊问道。
“刚才的气没出够,我得再找林老三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