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是楚留香载的唐子期和南云,南云被夹在二人中间,前看看后看看,想起自己适才看到的一幕,就算面前两个大人一派如常,他到底只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红……
到了客栈楚留香先翻身下了马,伸手接了南云又去接唐子期,那动作如出一辙,唐子期倒是也不拘泥,一搭手就翻了下来,楚留香入手只觉唐子期的掌心热度高得有些不寻常,眉头便先蹙了起来:“怎么回事?可是吹了风受凉了?”
“无妨,”唐子期语声有些低哑,听起来少却了从前的冷然,他下意识抬手摁了摁自己微微作痛的太阳穴:“嗯,回去睡一下就好。”
老实说就算是在现世,他也是这样的,吃点发烧药消炎药睡一觉,醒了也就差不多了。楚留香却是立时看不惯了,盯着唐子期的眼底便带了三分轻责:“不好好养着,小心落下病根。”
唐子期便学着楚留香的模样摸了摸鼻子,微微挑了唇不再说话。
楚留香伸了一只手给南云牵着,唐子期这人不愿被人过多照顾,楚留香心知肚明,索性递了另一只手过去让唐子期藉着力气往客栈里面走。
唐子期这次是当真病的有些重,一向不吭气的人到了客栈里面便一头扎到床-上,再也没有更多的力气站直身子。
楚留香心底急切连面上的淡然都难以维持,用微凉的手在唐子期额前贴了贴便蹙着眉唤南云:“南云在这儿看着你二师父。”
他说完便紧着步子往外走去按着那老先生的话煎药,盯着三碗水煎成了一碗水方才端了进来,看着乖乖巧巧蹲在床边睁大眼睛的南云瞬间有些心疼:“怎么不到床上坐?”
南云像是小鹿一样睁大了眼睛,半晌方才笑了笑小声说道:“二师父睡着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打扰。
楚留香闻言怔了一会,方才将手搭在南云头上轻轻揉了揉,语声就更加温柔起来:“去那边睡一会,乖。”
待得南云去了隔间,楚留香方才小心翼翼地掀了一点被子坐到唐子期旁侧,轻轻挑着面前男人的鬓角叹道:“南云做你徒弟这么久,怎么别的不学,就把你话说一半的习惯学了个十成十。”
孰料面前本应沉睡着的唐子期却是睁开了眼,定定地看着楚留香笑了一声:“香帅……趁别人睡着了说坏话可不是好习惯。”
楚留香莞尔,将药碗端了过来,黑乎乎的东西看上去有些慑人,他轻轻吹了吹将上面浮着的药沫吹散方才递了过去温声道:“吃药。”
那一碗东西看上去就是极苦,唐子期倒是也不以为意,接过来便一仰头一饮而尽,喝完了便对楚留香勉力笑了笑复又慢慢躺下去,只觉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没说上几句话便又补起眠来。
昏睡的时间里,只觉旁边似乎一直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守着,就好像那次他守着楚留香一样,耐心细致而又温柔,连目光都带着暖热的温度。
唐子期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是昏昏。他缓了一会方才看清了旁边的人,楚留香几乎是保持着适才的姿势没有动过,见他醒了便是微微笑开,起身给他的腰后垫了个软垫温声道:“烧退了,但还要多打紧些。”
“嗯。”唐子期只觉自己一身大汗出尽,那股昏沉感早已是没了,整个人倒是精神得很,楚留香的面容在烛光萦绕下显得极为温和而好看,蓦地想起最初的时候在心底对这人的评价,温温君子,世出无双。
然则那时,楚留香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陌路人,现下却是他下定决心要走一辈子守一辈子的爱人。星辰
多好的世事循环。
楚留香见唐子期半晌无言,便过来用手背轻轻贴了贴唐子期的额头,适才的温度已经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微凉,他便释然地叹了一声:“还好无碍。”
唐子期下意识地捉住了楚留香的手指,声线倏地低哑下来:“留香。”
二人贴的极近,只觉呼吸就在彼此的寸尺之间,带着彼此心跳的频率一起震动。
楚留香微微一怔,索性知情识趣地顿住不动,眉眼微微一挑:“人言饱暖思淫-欲,子期可是个例外了。”
两人现下的姿势可是极为暧昧不明,楚留香半身侧在唐子期怀里,眉目相对缱绻成温热的情愫,半晌楚留香便是莞尔:“子期大病初愈,可是不要操劳才好。”
“我饿了……”唐子期眼底的光芒愈发暗沉起来。
楚留香失笑,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唐子期的鼻子笑道:“我去弄点吃的来。”
唐子期将人一把拉住,这一次楚留香被彻底抱进了怀里,对着楚留香含笑的目光,唐子期慢慢说道:“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