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温时还以为有人在自己身边,但他知道不是真的。
他只是得了一点小病。
开灯过后,温时没再和陆惊蛰见过面,并同时出现一些不适症状,包括且不限于失眠、心悸,做一些与陆惊蛰有关的梦,以及偶尔的信息素失控。
出于某些不愿为人所知的理由,温时没有立刻将这件事告知给陈医生,而是在花钱在网上匿名咨询了相关的医生。医生在了解了他的症状以及生活变化后,得出结论,温时应当是患上了心因性的信息素依赖症。
这种病经常出现于oga群体中,患者由于与alpha朝夕相处,对对方抱有好感,会不自觉地产生心理依赖。出于各种原因,两者分离后,心理依赖会体现在生理上,最主要的症状是对alpha信息素的需求。
温时好像也对陆惊蛰的信息素产生了依赖,但其实只是他喜欢对方后的心理作用呈现在了生理层面。
信息素依赖症不算是很严重的病症,更多是由于oga的心理原因导致的,无需服用专门的药物,等待oga对alpha的感情消退,或者重新复合,就会无药自愈。
就像是beta失恋后的情绪失调,由于信息素的作用,oga和alpha会表现得更复杂一些。
所以医生对温时的建议是忘掉对方,戒断心理依赖,重获自由。
温时撑着身体,靠在床头,不着边际地想了很多,但都想不明白,做不了决断,心烦意乱下,拿出抽屉里剩下的小半包烟。
他将头发往后拢了拢,点燃其中一支。
用一种依赖暂时代替另一种,温时在做饮鸩止渴的事。
可能是得了上次的教训,温时怕烟灰掉到被单上,真的引发火灾,就探出身,用手肘支着下巴,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吸着。
抽烟的一瞬间,温时得到了不同于吻、信息素,热的体温的短暂的安抚,然后更加茫然空虚,像是失去了更多。
从理智上来说,温时知道医生的建议非常正确,但每当想到要忘掉和那些事,和陆惊蛰有关的所有,心脏还是会有迟钝的、隐约的痛觉,不算强烈,但只要想就会出现。
这么抽掉一支后,温时大概是累了,慢慢松开手臂,伏在床上,半边脸垂在床沿外。被子从他的肩膀滑落,露出赤裸的后背,微微凹陷的曲线一路绵延至腰际,隐没在雪白的布料间,美丽又颓然。
他本来没有裸睡的习惯,来到西河,和陆惊蛰同床共枕后才养成的。
房间里有另一个人轻缓的呼吸声,温时如堕烟海,意识惝恍,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其实只要偏过头,就会发现陆惊蛰靠在浴室的玻璃门上,安静地、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自己。
良久,温时的呼吸重新变得绵长,他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睡着了。
陆惊蛰走到床边,稍用了些力,将温时挪回原来的位置,又盖好了被子。
抽屉没关,路过的时候,陆惊蛰拿起烟盒,数了一下,里面还剩三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