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知她这女扮男装的背后,她爹知不知情,亦或者这事本身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路以卿想到这一路经过许多精致院落,却没一处真正住了人,心里隐隐猜测这个家族或许是没落了。至少该是人丁凋零,那么商户之家为了传承,让她女扮男装也是有可能的。
各种念头在脑海里飞快转了一圈儿,现实也不过一瞬而已,路以卿最后看了主院一眼,果然也没有上前的意思。她听了于钱的话,抬步继续向前。
路家很大,昨晚被沈望舒牵着走了一圈很累,今天带着于钱重走一回同样也很累。不过等将整个宅子都走过一遍,也没发现家中的第四个主人,路以卿心里也对这家的大致情况有了个了解——除了白捡一个媳妇,又得了个便宜爹,没有旁的亲人了,原主的亲眷关系并不复杂。
这样挺好的,否则真像是古代常见的大家族那般,兄弟姐妹叔伯姑婶凑作一堆,不说勾心斗角,光认人都是个问题,她就是想糊弄都糊弄不过去了。
路以卿又旁敲侧击的问了于钱几句,对方也全都知无不言,大半证实了她的猜测。
因为走走停停,还有于钱在旁解说,路以卿今日走这一趟却是比昨晚花了更多时间。等她一趟走完,时间已是到了晌午,也就是说整个上午时间都被她耗在了这上面。
路以卿倒也没觉得不值,毕竟为了安稳的苟着,摸清情况的时间是不能省的。只是回返时她忽然对于钱说道:“于钱你这名字倒是取得不错,于钱余钱,什么时候都不缺钱。”
路家只是商贾,路家的下人自然也是爱财的,于钱闻言也不觉不好,反而笑得开心。
不过紧接着,路以卿却回头问了于钱一句:“不过于钱,做小厮都像你这般多话的吗?”
于钱听到这话怔了怔,很快领会过来,面上开心的笑容变得无奈:“可郎君需要知道这些啊。”
路以卿听到这话,瞳孔骤然一缩,同时心中也闪过一丝了然。她负手而立,藏在身后宽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面上却还装出了一副镇定模样,微微眯眼:“为什么这么说?”
于钱脸上的无奈之色更浓了,他难得抬头对上了路以卿的眼睛,语气复杂:“因为郎君总是会忘记一些事,也总是会需要人提醒,家中人人都知道的。”
路以卿:“???”
这什么理由,真有人年纪轻轻就跟患了老年痴呆似得,三天两头忘事需要人随时提醒吗?!
路以卿震惊过后,甚至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很怕原主脑子真有毛病,会带累了穿越而来的她。不过摸来摸去,都是个普普通通没坑的脑袋,她又能摸出什么来呢?
不过看于钱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原主或许真有失忆的毛病?
重新回到小院时,路以卿心情复杂极了。
满脑子都想着原主时常失忆的毛病。路以卿想到自己穿越后没能继承到的记忆,又想到自己可以借此省去多少事,一时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有这般前科,路以卿再打听什么都不奇怪了,偶尔的失态也能借此掩饰。她紧绷的心态显而易见的松懈了下来。而正是因为这份松懈,路以卿回来时竟是忘了沈望舒的存在,以至于她回房见到对方时,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
面对沈望舒,她莫名生出了许多无所适从来。
此时的路以卿已经意识到原主可能留给她的影响,再看到沈望舒,她忽然就明白了自己这两日频频失态的原因——八成还是原主留下的后遗症,或者说是身体本能。
而路以卿正这样想着,沈望舒也察觉到了她的归来,漫不经心般抬眸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间,路以卿的小心脏还是不争气的跳了跳。好歹这次有了心理准备,路以卿到底没再被“美色”迷昏了头,她勉强勾起唇角笑了笑:“你起来了啊?”
沈望舒闻言却是笑了,好笑又无奈的笑:“已经日上三竿了,阿卿觉得我这般懒惰吗?”
路以卿眨眨眼,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于是赶忙转移开话题:“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沈望舒也不瞒她,随手点了点放在手边案几上的一摞帖子,答道:“这是今早刚送来的帖子,我先看一看。”说完抽出其中一封递给路以卿:“襄王府的请帖也送来了,你莫要忘了此事。”
路以卿:“……”
默默接过请帖的路以卿不知道原主忘没忘,但她反正是不知道什么襄王府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家不是商贾出身吗?古代士农工商阶级分明,而且她看这人丁凋零的模样还以为路家没落了,原来竟还和王府搭着关系,还能得对方亲自送帖相邀?
隐隐约约,路以卿觉得这封请帖或许并不简单。
第5章还是她赚了
襄王府送来的请帖,原是襄王妃三日后生辰,邀了路以卿二人赴宴。
之前在宅子里闲逛的时候,路以卿就向于钱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了,知道如今她们所在正是京城长安。只是此长安与彼长安不同,就好似此间历史与她所知的历史也不同。
路以卿书房里还放着一整套的史书,她倒不急着深究历史之类的大背景。当下她只捏着看完的请帖犹豫一阵,而后问道:“这襄王府与咱们家有什么关系,一定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