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卿听了却比他更没好气,想也没想就否认道:“怎么可能?!”
路家主闻言顿时放下心来,感觉这女儿到底没白养,没忘了老父亲刚吃的苦头。
结果路以卿下一句就是:“阿爹你不知道,上回我与望舒去襄王府赴宴,结果那襄王却在觊觎我媳妇,这怎么行?他想要我路家的家产,我便是白送人,银子拿去沉河都不会给他!”
路家主听罢顿时欣慰变心塞,直接挥手就将人赶出去了,连带着一旁没开口的沈望舒一起。
路以卿到底也没从路家主那里得个准话,不过从这一日开始,襄王的手段却是层出不穷,几乎每天都有商行的管事来禀事——他们倒也不是拿不出主意,只是不敢过多担责罢了。
渐渐地,沈望舒忙碌起来,哪怕背后还有路家主掌控大局,也没时间再给路以卿开小灶了。
路以卿有些失望,又有些委屈,在心中将找事的襄王骂了百八十遍。不过学习既然开始了,总不好半途而废,所以她每日依旧分出半日时间,在沈望舒处理杂务时守在一旁。要么旁听学习,要么就抱着那些布料册子自学,倒也不是一无所获。
就是自学得久了,哪怕自学的效果不错,偶尔也会犯懒。就跟读书时看书久了就会犯困一般,没有沈望舒好听的声音做讲解,路以卿抱着布料册子学着学着可能就犯困睡着了。
有时候醒来只是自己抱着册子打了个盹,有时候醒来是靠在哪里睡得脖颈酸疼,也有时候睡着睡着,醒来就枕在沈望舒身上了……
当路以卿发现沈望舒并不排斥,甚至每次都会小心动作不惊醒她之后,最后一种情况的发生频率便开始与日俱增。直到某日路以卿再次枕在沈望舒腿上醒来,睁眼时所见便不是沈望舒拿著书册忙碌的模样,而是支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路以卿被看得脊背一僵,莫名有种小心思被看透的心虚,于是她摸索着想要爬起来。结果还没怎么动作,就被沈望舒一根手指按着额头又给按了回去。
眨眨眼,有些不解,路以卿下意识冲着媳妇露出个讨好的笑。
沈望舒也笑,抵在路以卿额间的手指一路向下,缓缓划到了她的下巴上,轻勾而起:“阿卿最近休息得很不好?还是说我身上有什么助眠的东西,惹得你总枕在我身上打瞌睡。”
路以卿被媳妇挑着下巴,总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连带着心跳都乱了几拍。不过她也不敢说什么,只悄悄缩了缩脑袋,想把下巴解救出来。结果没成功,她也只好任对方动作了:“没,没有啊,我就是看书看得累了,有些犯困而已。”说完顺手捡起已经掉落一旁的册子给沈望舒看。
沈望舒不看册子,仿佛信了她的话,也松开了手:“那下次让丫鬟给你准备醒神的香囊可好?”
路以卿见状立刻翻身坐了起来,两人还是坐得极近,近到路以卿能够清楚的闻到独属于沈望舒的气息。所以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用不用,我用不着香囊醒神。”
沈望舒听她拒绝,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接着忽然抬手拽住她耳垂捏了捏:“还是你觉得这样醒神比较快?”
捏住耳垂的力道并不大,玩笑一般,但路以卿还是乖乖认怂了:“没有,不是,我很乖的。”
第34章弱小可怜又无助
路以卿最后被沈望舒赶出去了。倒不是沈望舒有多嫌弃她,只是当自己努力工作时,身边却有个人枕着你呼呼大睡,想必谁都不会开心。而且看她睡这么香,沈望舒自己也犯困。
最近事情本来就多,沈望舒并不想影响效率,自然只能将人赶走眼不见为净。
路以卿抱着她的册子被赶出了房门,还扒着门框可怜巴巴的往房中张望了一会儿。结果媳妇将她赶走之后简直神清气爽,扭头便又开始埋首工作,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压根没人看。于是扒门框装可怜也没什么意义了,路以卿在原地逗留了片刻,终究还是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出门是不可能出门的,家门外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襄王等着算计她的小命,她活腻了在此时单独外出。可在家中能做的事也就那些,天天守着蒸酒房其实也挺没意思。
尤其现在酒蒸技巧熟练得差不多了,正是调味的时候,路以卿不擅品酒也帮不上什么忙。
到如今,路以卿基本只是去蒸酒房看看,真正主持蒸酒房事宜的早换成了足不出户的路家主——谁让他好酒又会品,路以卿每回去蒸酒房取了新品,最后都是给他送去。然后再由他品尝提出建议,蒸酒房那边于钱在跟着改进实验,至于大批量生产却还不到时候。
这个倒不急,路以卿也知道想要做出好东西来,就要慢工出细活。她虽然不懂饮酒,但也明白现代茅台和二锅头都是白酒,价格差距那般大,总也是有原因的。
蒸酒房不必常去,路以卿抱着册子在院子里溜达一圈儿,最后无奈选择继续学习。
不过今日天气不错,刚被媳妇从房中赶出来,路以卿倒是不想再去书房里闷着了。她目光扫过,恰见庭中几株花树花开正好,想了想便带著书册去了路家的后花园。
路家很大,四进的院子拢共也没住多少人,除了空置了不少院落之外,也分出了大块的地方布景。花园假山,亭台楼阁,只要不逾制样样不缺,后院里甚至还挖了一片池塘种了荷花修了水榭。每逢夏日不仅能过来赏花乘凉,傍晚还能听见蛙声一片,颇有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