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路以卿穿越月余,别说陪沈望舒回娘家了,对方甚至提都没提沈家一句。
结果沈望舒听完却是眉头一蹙,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必了。”说完似乎意识到自己态度过于冷硬,于是又解释了一句:“不必去说了,这时候知道咱们要走的人越少越好。沈家人多口杂,万一将消息传了出去,对咱们来说可不算什么好事。到时候我留封书信便是。”
路以卿懵懂的点点头,并不是很了解沈望舒跟沈家的过往,书中梦中似乎都没提及——她忽然就有些遗憾,遗憾于没能继承原主的记忆,忘记了太多与沈望舒息息相关的事。
不过仔细想想,路以卿倒觉得沈望舒之前的态度不难理解。毕竟沈家高门贵胄,路家商贾出身,沈望舒嫁给自己是低嫁,连带着她自己回去娘家,或许都要低人一等。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路以卿心情莫名有些低落,结果就听沈望舒又道:“不说这些了。忙了这些时日,咱们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离开长安的事倒也不急,总得等商行那边彻底定下来。等过两日得了闲,趁着还没离开长安,咱们去一趟相国寺吧。”
路以卿听到这话心里莫名一紧,面上倒没露出太多情绪。她迟疑着应了一声“好”,紧接着忽然伸手就将沈望舒打横抱了起来。
沈望舒只觉眼前一阵翻转,惊得下意识勾住了路以卿脖颈:“你做什么?”
路以卿却笑着冲她眨眨眼,说道:“夫人累了,当然是由我抱回房啊,你自己要求的。”
沈望舒回过神来,想到之前的心血来潮,也是哭笑不得。不过旋即她就安心的靠在了路以卿的肩头,搂着她的脖颈,唇角也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第45章视若无睹
沈望舒说不去沈家,路以卿自然不会强求,她说要去相国寺,路以卿也只能跟着——她虽然不是很想去相国寺,总怕那寺庙里的高人看出些端倪,可沈望舒的要求她却很难拒绝。
推推攘攘,拖延几日,沈望舒养好了精神,还是领着路以卿出门去了。
马车辚辚,载着人往城外相国寺而去。车厢里的路以卿有些心神不宁,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我并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事,望舒你若想要拜佛,我便在外面等你可好?”
沈望舒却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深深看她一眼后说道:“我去相国寺,也不是为了拜佛。听闻明悟大师如今正在相国寺落脚,我欲听他讲经,也要见他一见,阿卿陪着我可好?”说是问询,也并没有给路以卿拒绝的余地,那双美眸盈盈看来,直让人心软想要答应。
路以卿晕头晕脑点了头,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中了美人计。她懊恼的咬了咬下唇,然后妥协般问出一句:“望舒,那个什么明悟大师……很厉害吗?”
穿越前路以卿看过许多小说,能与主角接触的,八成都是真大师。她不知道自己如今算不算主角,可小说里有这么一号人物,显然便不能让人等闲视之。她心中有些不安,却又不便宣之于口,眼巴巴瞅着沈望舒,可想也知道答案会是什么。
果不其然,就听沈望舒道:“明悟大师自然是厉害人物。他出生便被人遗弃在了寺庙门外,被寺中僧人收留之后,便是以佛经教导启蒙。三岁能诵,五岁能背,八岁时便能与人评经论道,十四岁上开始周游几国,取经讲学直至今日,称得上大梁佛门第一人。”
路以卿听完科普心凉了半截,就听沈望舒又道:“还有人说他生而知之,乃是佛陀转世。”
这话说得夸张,可听在路以卿耳里却是“哐当”一声,另半截心也凉透了——名号叫得这般响亮,听着就不像是骗子,她往人面前一站,不会真被看出什么来吧?
沈望舒说完见路以卿脸色不怎么好,还问了一句:“阿卿你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路以卿听问当即收敛起心神,又揉了揉脸扯出一个笑来:“没什么,我刚才就是想到其他事,走了一下神。”她说着话,顺手端起面前案几上的茶盏抿了一口,仿佛想要掩饰什么。却没注意到自己一时恍惚端错了茶盏,喝的是沈望舒已经饮过的那杯。
沈望舒显然注意到了,红唇微启想要提醒,后来想想还是作罢了。不过路以卿的失态显然被她尽收眼底,清亮的眸中也不由得闪过一阵深思。
两人之后倒没再提明悟大师,说些闲话也让路以卿渐渐放松下来。
长安城不小,相国寺虽在城郊,可马车一路行去也花了一个多时辰。路以卿坐车坐得有些腰酸,这年头马车再精致也是木轮的,没有橡胶没有减震,平路上有个小石子都得狠狠颠一回。等马车行到相国寺时,路以卿都开始怀疑起自己西北行的豪情壮志了。
沈望舒被她扶下马车,见她还盯着马车的车轮瞧,下意识也跟着瞧了两眼。只是好端端的车轮,沈望舒自然也瞧不出什么问题来,便问道:“阿卿你在看什么?”
路以卿眨眨眼,回她:“我在看赚钱的生意。”
这话沈望舒最近听得有些多,闻言默默收回了目光——似乎就是从她告诉路以卿,她们从长安迁走要亏几十万两开始,路以卿就开始惦记着赚钱的事了。她看什么都能看出钱来,简直就跟钻钱眼里了似得,不知道的还以为路家就此败落,她下顿饭没着落了呢。
路家当然不至于此,事实上就算路家现在将所有的生意全部结束,存留下来的现银也够她们一家三口衣食无忧几辈子。只是路以卿现在心大了,想做的越多,便越需要银钱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