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伶俜瞪他,“说正事呢。”
容停才不听,脱了鞋袜,放下床幔,将他抱了个满怀:“你只需要像现在这样,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容停闭关闭了整整一年。
这一年里,宋伶俜哪也没去。他本来就不是活泼好动的性子,而且容停把天鹤宫上下的财务都交给了他,堪称任务繁重,每天搞搞事业赚赚钱,闲下来的时候去会会朋友看看闲书,日子也过得算是充实。
除了没有性生活,一切都很好。
容停闭关的地方离他们的居所有些远,每天早晨起来,宋伶俜都会先过去绕上一圈,在那紧闭的山门前停留片刻。
这一天,他照例“巡逻”完毕,正要转身离去,忽听身后异响,眼角余光里的天色似乎也骤然变亮了许多。
他心里一跳,猛地回过头,便撞见了满目的瑰丽霞光,起先只是覆盖了一片群山,照得漫山遍野的花树都仿佛被云霞浸透了,流光溢彩,仙境中的琼枝玉树一般,美丽得叫人不敢逼视;而只过了眨眼功夫,那霞光便迅速蔓延开来,铺满了半边天际,直把才升起的朝阳也遮了过去。
宋伶俜被这突如其来的耀目景色迷了眼,一瞬间不知身在何方,只是怔怔地望着那仍然紧闭的门,喃喃道:
“容停?”
没有人回答,门也没开。
他怔了片刻,慢慢走上前去,手掌贴上那扇门,耳朵也附上去,试图听到一些动静。
“你要出来了吗?”
依然没有回答。
宋伶俜有些失落,转念又想,哪有那么快的。总归异象已出,已经等了一年了,再多等几天又如何?
他放下手,直起身来,这时,却听一声清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那声音比他听过的最清脆最悦耳的天籁还要动听得多,猛一听之下,仿佛连灵魂也被触动了。
他的心又提了起来,抬起头来——这回他没失望,在那四射的霞光中,正有一只凤凰,乘着灵风,向他飞来。
宋伶俜屏住了呼吸。
这一刻,万籁俱寂,唯有凤凰振动翅膀的声音,偶尔在天地间响起。
……心以当竹实,血以当醴泉。
那凤凰渐渐地飞近了,宋伶俜被那过于夺目的光辉照耀得眼睛刺疼,却仍舍不得眨一下眼,只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它。
这并不是一只已经完全长成的凤凰,是一只羽翮初丰的雏凤,在享受着它的第一次飞行。
仿佛对它而言,这数百年的光阴都被抹去了,于是它得以回到从前,回到一切悲剧都没发生的时候,没有欺骗,没有阴影,它的世界里,只有盛大灿烂的光。
它还是那只生来就受尽宠爱的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