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槿吁了口气:&ldo;是我糙木皆兵了。&rdo;
卫启濯喝罢药,咧了咧嘴,示意萧槿喂他一颗蜜饯。
萧槿觉得他有时候透着一股小孩儿脾性,哭笑不得地拈起一颗蜜饯放到他嘴里,又忽地想起一事,道:&ldo;你跟你二哥究竟有什么仇?我看你们私底下似乎杠得挺厉害的。&rdo;
&ldo;仇倒也谈不上,就是他总跟我较劲。我也是由此发觉,他这个人争胜心极强,表面看着混俗和光、亲睦友爱,但实则比谁都喜争名利。他也不晓得怎么瞧出我从前是藏锋的,阖府上下这么些子侄,独独跟我卯着。&rdo;
萧槿暗暗点头,这个跟她前世了解到的一样,卫启沨这个人在发觉对手上头很有眼光。
&ldo;那除此之外呢?&rdo;萧槿总觉得卫启沨跟这个堂弟可能真的是有仇的,否则后来不会掐得那么厉害。
卫启濯思量一回,摇头道:&ldo;应当没了。&rdo;
萧槿想起那场几乎成为卫启沨人生转折的意外,再度猜测那件事和卫启濯有关系。如果卫启濯有前生记忆,她真想问问,是不是他把卫启沨搞残的。
&ldo;不过眼下我们之间可能要加上一桩仇,&rdo;卫启濯望了萧槿一眼,目光幽幽,&ldo;我觉得他看上你了,不过若是如此的话,我想不明白,为何当初我们定亲时,他没有插手。&rdo;
萧槿没忍心告诉他,其实她觉得卫启沨更像是喜欢他的。她吐出一口气道:&ldo;等你去祖母那里问明了状况再说。&rdo;言罢,叮嘱他好生休息,起身回府。
丹青远远望见萧槿离开,小跑至卧云亭,躬身朝独坐亭中对着棋枰打谱子的卫启沨道:&ldo;少爷,八姑娘已离开。&rdo;
卫启沨落下一颗黑子,轻叹一息:&ldo;下去吧。&rdo;
丹青应诺退下。
卫启沨拨了拨手上的白玉戒指,旋从随身顺袋里取出了一枚细腻白润的羊脂玉戒指,端详少顷,又慢慢收了回去。
春风楼。朱潾在雅间里坐了半晌,闻见酒保引路的声音传来,跟着听到敲门声,即刻道了声&ldo;请进&rdo;。
随着房门开合,卫启沨缓步而入。
朱潾很有些急躁,一见卫启沨落座,便开言道:&ldo;卫公子思量得如何了?&rdo;
卫启沨斟了一盏茶,微微笑道:&ldo;不瞒殿下说,其实殿下的堂兄前阵子也来找过我。至于是哪位堂兄,我想不必我多言。&rdo;
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他说的是楚王朱济。
朱潾拳头一攥:&ldo;我早知道他不安好心,就没打算在武昌府安生待着。&rdo;
&ldo;不过我婉言谢绝了,卫家向来不掺和这些,殿下想来也是知晓的。故而殿下这边……&rdo;
朱潾眼看着他也要被婉言谢绝,即刻道:&ldo;卫公子想要什么?权势地位,金银美人,我都可许诺,他日必当兑现。&rdo;
&ldo;我想要什么,&rdo;卫启沨笑了一笑,轻轻自语,&ldo;我想要的,得我自己去挣。&rdo;
卫启沨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朱潾未能听清楚,笑问道:&ldo;卫公子在说什么?&rdo;
卫启沨一笑:&ldo;没什么。&rdo;
&ldo;那我说的事,卫公子是不是再考量一下?&rdo;
卫启沨呷了口茶,沉吟半日,浅笑道:&ldo;并非不可。不过我将来恐怕也有需要殿下援手的时候,唯望殿下届时能帮衬一二。&rdo;
是日当晚,四房一干人等抵京。
萧定又在聊城待了两年,上下打点,终于在今年平调入京。萧嵘兄弟几个的户籍也是在京师这边,之前跟萧岑一样,都是寄籍考试。因而如今萧峥与萧嵘兄弟两个正赶上今年顺天府的乡试。
萧嵘听闻他的小堂妹跟卫启濯定亲的消息后,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他总觉得卫家的人都不好打交道,卫启濯脾气尤其怪,上回他卷烤鸭丝时就掉了几块鸭肉,就被他点名说了一通。
不过这门亲事对他而言也算是好事一桩,卫启濯将来成了他堂妹夫,他也与有荣焉,回头说不得还能倚靠一二。
萧槿原本打算看会儿书去安寝,闻听丫鬟说四房到了,季氏让她去见四婶和三个堂姐,便重新收拾了一番,领了两个丫头往花厅去。
萧榆一看到她现身,就起身上前一把抱住她,几乎又哭又笑:&ldo;啾啾,终于又见着你了……&rdo;
冯氏在一旁瞪她道:&ldo;松手,你那像什么样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