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回大人,那小厮说是得了萧夫人的意思来跟您报信的。&rdo;
萧槿从未在他处置公务时使人来找过他,如今忽着人来,想是出了什么大事。
卫启濯猛地起身。
萧槿神不守舍地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外间传来家下人等行礼的动静,转头就见卫启濯推开门大步而入。
萧槿见他面上神色凝重,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安慰他,正想问他是否打算回京,他遽然张口问道:&ldo;那个打京城跑来送信的小厮呢?&rdo;
萧槿一愣:&ldo;我让他去将同伴叫来,一起安排饭食。怎么,你想详询二人?&rdo;
卫启濯展开手里的信:&ldo;我怀疑,这信是伪造的。&rdo;
萧槿诧异瞠目:&ldo;假的?你怎知道是假的?&rdo;
&ldo;这字迹猛然一看是父亲的,但我仔细辨认了一番,觉得有可能是别人仿的。这字虽与父亲的笔记极其相似,但走笔跟收势都与父亲的字迹有些微出入。&rdo;
萧槿对卫承勉的字迹不熟悉,不过对于卫启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对字迹观察得这么细致表示不可思议:&ldo;你竟然这么仔细?&rdo;
按理说,一般人忽闻此讯,第一反应肯定是惊慌失措的,能在这种情况下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他果然不是一般人。
&ldo;其实首先令我起疑的不是字迹,而是称呼,&rdo;卫启濯指给萧槿看,&ldo;啾啾看,这信上面说&lso;我儿&rso;云云,你觉得父亲会这样称呼我?&rdo;
萧槿沉默了一下,道:&ldo;我其实以为那是书面语来着……那公爹素日在书信里都如何称呼你的?启濯?濯濯?乖儿子?&rdo;
卫启濯听到后头时沉默了一下,道:&ldo;父亲都是直接唤我哥儿的,在书信里也一样。&rdo;
萧槿心道这简直知父莫若子,又拿过信看了一回,道:&ldo;我倒希望是假造的……可如果是假造的,会是谁干的?要不审审那个小厮?&rdo;
卫启濯神情微凝:&ldo;目前只能如此,不过那种小喽啰,能知道的东西很有限。&rdo;
待那小厮领了同伴折返,萧槿与卫启濯便将人叫来仔细审了。只是二人对于夫妻两个的诘问均表示惊诧,只说确实是国公爷派他们过来的。
卫启濯冷声道:&ldo;你二人并非我父亲身边惯用的,我父亲怎会将书信交于你们的?&rdo;
二人连声道:&ldo;小的是打别处调来的,少爷离家半年,故此不识得小的。&rdo;
卫启濯沉容片刻,押了这两人便要送到府衙那边的牢房用刑。
萧槿盯着被按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摇摇头:&ldo;你们大概不知道,他是大理寺少卿,知道的刑讯花样很多,没有他撬不开嘴的犯人。如今这里没有趁手的家伙,他施展不开。你们最好现在招了,否则届时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rdo;
两人对望一眼,又看了看满面冷肃的卫启濯,面现惊悸之色。
这位大人确实瞧着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卫启濯没有耐心跟这二人耗着,挥手命人将这两个押过去,转头对萧槿道:&ldo;我去去就回,啾啾且等着我。&rdo;
萧槿点头:&ldo;夫君自去。&rdo;
萧槿送走了卫启濯之后便转回书房,耐下心来等着。她以为他至少要半个时辰后才能回,却不曾想她才坐下不足一盏茶的工夫,卫启濯便回了。
萧槿惊奇道:&ldo;怎么回得这么快?&rdo;
卫启濯道:&ldo;他们原本便动摇了,我又随口讲了我之前在大理寺时都是怎么审讯犯人的,于是他们在半道上就招了。&rdo;
大年初一这日,卫启沨随着文武群臣朝贺罢,与几个同僚一道出了午门后,正自互相攀谈,余光里瞥见萧安与卫承勉同行说笑,留了几分心思,又隐约听到萧安初三那日要携妻儿来国公府这边拜会,便暗暗记在了心里。
他提前推了那日的酬酢,到了初三这日,打选衣帽预备往祖母处去时,就听丹青说萧家人来拜祝新年了。
萧家四个房头差不多聚齐了,只是几个老爷夫人里头立着个扎眼的人,频频惹人注目。
不是旁人,正是三姑娘萧枎。
萧枎今日虽是精心妆扮了的,但瞧见众人朝她投来的目光,总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如今已经服劳期满,她原本以为出了宫就是解脱了,但事实上出宫之后,她才发现自己需要面对更棘手的问题,譬如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