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乐瞬间像在九天寒冬里被从头浇了一盆冷水,她错愕的看慕千浔,一个不稳瘫在床上轻轻摇头:“不……我不知道……清明,你一定听错了……”
慕千浔大力的抓着神乐的腕,逼着她看自己的眼睛,话语更是步步紧逼:“那你再告诉我为什么我每次问你问题你都不敢抬头看我?”
“我……”神乐惊恐的瞪着双眼,她怕极了他,即便她此刻已经成神再无人可敌,她还是怕他,那种畏惧几乎刻进了她的骨子里。若是从前,她此刻眸子里一定会蒙上几层水雾,可如今她却再也没有眼泪可流……
“说!”他愤怒的吼:“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偷了浅雪的神魂!不过一个卑贱的花妖便企图用微薄之躯觊觎神力吗!”
神乐慌乱之下无从辩解,只一味的想逃,可慕千浔抓着她她又走不掉,她忽然想到使用法术清除掉他的记忆,或许这样才最可靠,可她只是一有动作,慕千浔就警觉了一般退后一步。
“忘了告诉你,我在你身上下了血印,只要你动用神力我就会死!”
神乐愕然,他竟用这样的方法逼迫自己?他早就知道自己并非浅雪,之所以陪她演之前的那出温情的戏,无非就是想找机会封印住自己的神力,他知道凭他的力量根本无法钳制自己,所以他便攻自己的弱点,用他的性命做要挟。
呵,她怎么那么傻?慕千浔那样了解浅雪,那样了解她,就算自己掩藏的再好,早晚也会被他识破,只是这样快便被发现,到底是她笨,还是她始终放不下她作为神乐的身份?她能依靠神力改变一切,却始终改变不了自己面对他时的本能反应。
可他为什么要把他的性命附加在她的身上,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有千般重,压的她喘不过气吗?若是自己一不小心动用了神力而对他造成伤害,那她岂不是要疯掉?
“哥……我求你,我不用神力,你把封印解开好不好?”
神乐抓着他纹着青花的衣袖哀求着,可惜她没有眼泪,做不到楚楚可怜,自然也不会得到别人的怜爱,更何况面前这个狠心的人?
他将她推倒,抓着她腕的手发力到指骨发白,恨不得将她一点点磨碎:“放浅雪出来!”
“……哥,就算你再将神乐杀死,浅雪姐姐也不会重生了,神乐说的都是实话,她不愿复生,我还活着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你胡说!”慕千浔愤怒的额头爆起青筋,而后空气中传出一声轻微脆响,神乐经不住痛苦叫出声来。他折了她的腕骨,一如祭坛上时的狠戾。
神乐虽然成神,拥有快速修复身体创伤的能力,可她终究有痛觉,而且作为神她的五识超常,就连感觉痛意也比一般人要强烈。腕上的折断处很快便自动接上了,只是疼的厉害,而慕千浔却再次将她的腕折断,看着她在他面前痛苦的闷哼。
“我说过,如果你不死的话我就让你把欠我和浅雪的一点点还回来!如今你既然还敢再回来,一定是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他压了下来,神乐茫然看他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却猛然自颈间传来疼痛,有空洞的吞咽声音,他竟然又吸她的血,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狠毒,粗暴,完全没了往日的顾惜,只因知道她并非浅雪。
“啊嗯……”神乐止不住巨大的痛意,不断的痛呼出声。
慕千浔太狠,一边压制着她吸食她的血液,一边腾出手一点点用疼痛折磨她,先是将她玉壳儿一般的指甲一片片弯折,再将她的十指一根根折断,最后在硬生生的捏碎她的骨头,只是神乐再痛,她也不会哭,骨头也会再次长好,等待着他下一次的凌虐。
慕千浔伸指擦掉唇边的血迹,在神乐看不到的地方邪邪勾起嘴角,他的初衷不过是能和浅雪一起立于不败之地,而如今阴差阳错下,他竟发现自己无意之中培养了一个最忠心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当初他因一时愤懑错杀了浅雪,为天庭以致六界追杀,如果他不耗尽千年修为重生浅雪,他就只能做一个被六界所不齿的堕仙,然而时光往复,他的心血虽然几经波折,到底还是得到了回报,尽管他所重生的并不是浅雪,而是不知怎么活下来的神乐。
然而天庭要的只是神,至于这神到底是谁,他们从不考虑,他们在乎的是这个神到底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利益。而且只要他不说,就没人知道这个神不是浅雪,复生的不是浅雪固然可惜,可对于现在根基不稳的他来说却是最丰厚的礼物。
浅雪虽是他心之所属,可她本身就是神,卸不下身上的光环与责任,从而难以被他所控制。而神乐不同,他知道她喜欢自己。他并没有听清神乐梦里到底在说什么,之所以编那些谎话不过是想证实她的身份,而他所说的什么血咒,也不过是子虚乌有,他怎么可能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于一个卑贱花妖的手里?可她却信了,果然愚昧无知。
他故意用残忍的方法折磨她,也不过是想试一试她的心意到底有多坚定,显然此刻的结果令他很满意。虽然神乐已经将折磨他千年的嗜血邪术除去,可他还是无可救药的迷恋神的血液,这样香甜的血比他修炼百年要有用的多,而且这本是她欠他的,也该还给他了。
感觉到身下的人不再似方才那样疼到抽搐,气息也渐渐平复下来,他才爬起身,面无表情的看她颈上的齿痕慢慢恢复如初。而她也睁着一双紫红色的眸子,空洞无神,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死了一样,冷不丁的看见也有些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