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的右边耳廓上还有颗红色的小痣,很不起眼,他拨开他的头发时不经意看见的。
安明玉摩梭了几下手指,像在回味肌肤上的触感。
这样一个人,站在z市他尚且觉得委屈了,怎么想也不适合沾上烟味。
安明玉咬着烟蒂,心底盘旋的那股躁郁慢慢消散。
半晌,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明玉?”安妈妈有些意外。
“妈。”安明玉把那支烟摘下来,折了折,丢进塑料杯子里,“您那里还有我第一次参加少年班的名单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应该有,但我得去找找。出什么事了?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没事。”安明玉的目光落在远处,“您找到了发我一份。”
“是还惦记着那件事呢?”安妈妈笑他,“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孩子当年又没来,就算当时给他压了你一头,你也大度一点。”
安明玉嘴角扯了一下:“不是。”他顿了几秒,“妈,国庆节快乐。”
话说到这,安妈妈也知道他的性格,没再问了:“行,景区的事情你帮你爸爸多照看照看,自己在外面也注意点安全。”
“好。”安明玉垂眸。
挂了电话,他回到病房里,一打开门就看见程越在翻身,险些要摔到地上去。
安明玉大步走过去拿腿给他拦了一下。
这样一撞,程越眼皮抖了几下,醒了:“爷爷……”
“是我,不是你爷爷。”安明玉笑道,“手术很成功,肿瘤被摘掉了,醒来之后再保养保养就行,医生说没有大碍了。”
程越“唰”地一下站起来:“真的?”
他说完,越过安明玉看见了病床上躺着的老人,呼吸机都已经撤了,心电图也很平稳。
程越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放下,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程爷爷的手背:“爷爷……”
“您好,请问是您叫的跑腿吗?”门口有人提着两个餐盒探头进来问。
程越张嘴:“我没……”
“我叫的。”安明玉把东西接过来,“辛苦。”
“嘿,不辛苦不辛苦,您慢慢吃。”
“去刷牙,来吃早饭。”他从袋子里把备注上要带的一次性牙刷牙膏递了一支给程越。
“喔。”程越有点不好意思,“谢谢。”
两人用同一支牙膏,凑近了程越都能感觉到他们的呼吸是一个味道,清清凉凉的薄荷香气。
他把餐盒打开,里面是一份盖浇面,配菜占了大半碗,量很足。
安明玉把他的递过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买了两个不一样的,你看想吃哪个?”
程越碗里是酱牛肉配茄子,他望向安明玉碗里,番茄鸡蛋,他的最爱。
“不用,我就吃这个。”他摇头,对方买的饭,他怎么还会好意思再要求换口味。
他那点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安明玉很轻地笑了一下,把他手里的碗拿过去:“吃我这份。”
程越愣住:“我……”
“我喜欢口味重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