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俞白的两千多个日夜。
俞白拖着行李箱也上到二楼,他站在画室口,没有进去。
陈非誉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俞白,走过去抱住他,陈非誉轻轻地吻了一下俞白,然后说:“我爱你。”
俞白拉在手里的行李箱哐当倒地,他把陈非誉抵在画室的门上,用力地吻了过去,恨不得把陈非誉揉进他的身体。
这一句我爱你,跨过漫长岁月,重重阻隔,终于又说了出来。
晚饭约在一家岳市颇为出名的私房菜山珍馆,陈非誉和俞白踩着点到的最晚,里头已经开始热热闹闹地点菜了。
周子林的小女朋友不在,这会儿全是他们高中几个老朋友,徐知霖见俞白和陈非誉进来了,热情地喊:“俞哥,我在旁边给你留了座!”
俞白刚想走过去,被陈非誉拉了一下,陈非誉先坐到徐知霖旁边,然后再让俞白坐在自己旁边。
徐知霖目瞪口呆地看着陈非誉。
宋楚他们笑出了声:“哈哈哈哈陈非誉这个醋劲儿也太大了,徐知霖你自觉点。”
徐知霖委屈巴巴,他只是想和俞白坐在一起,有什么错呢?他是个钢铁直男啊!
叶程安笑吟吟地把菜单递给徐知霖,替他解围:“看看还要点什么吗?”
她在刚刚听说了陈非誉和俞白在一起的消息,意外也不意外,长长地叹了口气,私底下对宋楚说:“不瞒你,我这回来还怀着对俞白的心思,这下……唉,其实看到他们俩在一起,我竟然有一种果然是这样的感觉?”
宋楚安慰叶程安:“谁说不是呢?高中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好得中间再容不下第三个人,在一起了谁不说一句果然是这样。叶子,没事,不是所有帅哥都搅基的,俞白不行还有其他的,你条件这么好!”
叶程安摇头:“算了,谈恋爱太难了,让我孤独终老,做个富有的老姑娘吧。”
菜上来了,一行人边吃边聊,周子林在吐槽徐知霖:“你们不知道,徐医生现在名气可大了,找他看牙整牙都得要排号,你们敢相信,当年那个粗枝大叶毛手毛脚的徐知霖成了个牙医?”
俞白看徐知霖被挤兑的可怜,帮着他说了句话:“那也不至于,徐知霖投篮的手可稳了,当医生挺合适的。”
徐知霖有人撑腰就扬眉吐气:“呵,可不是。大哥莫笑二哥,你们知道周子林女朋友怎么谈的吗,人家姑娘来健身房办卡,他对人家一见钟情,死皮赖脸追上的。”
周子林被说起女朋友,眉梢眼角都是幸福的笑:“你看你这话酸不酸,我就是开健身房的,遇到个喜欢的女孩子追上了有什么问题。倒是你,健身卡送你让你过来锻炼你都不肯,小心哪天猝死。”
大家对周子林和他的小女朋友都很感兴趣,又追着问了不少,末了陈非誉感慨:“当年读高中的时候,你整天在我耳边叶程安长叶程安短的,现在看到女神有什么想法?”
“哪敢有什么想法!”周子林哈哈大笑,半晌,又正色道,“她是非常好的人,值得遇到非常好的人。”
叶程安没说话,她笑着举起酒杯,朝周子林示意。
周子林起身举杯和叶程安干了一下,两个人都喝完了杯里的酒,算是对高中时代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告别。
叶程安把话题转到宋楚和李思衍身上:“要说甜还是宋楚和李思衍甜,一个高中一个大学,拿的是标准的青春故事的剧本,羡慕都羡慕不来。”
李思衍假惺惺地说:“也没有,你看我们俩高中文理分科后就不在一个班,大学也不在一个系,要是再圆满点,我们最好一直在一起。”
“快别不知足吧。”徐知霖嗷了一声,“你们俩是怎么在一起的?”
李思衍和宋楚对视了一眼,宋楚拿胳膊肘撞了一下李思衍:“你说。”
李思衍笑着说:“就我追的人家呗,都在一个学校,平时就互相照应着,有什么事情都找她,每天找她聊天,送她喜欢的东西,出去玩都约她……宋楚线条粗得很,石头似的,捂了两年多才捂热乎。”
宋楚也笑了:“李思衍说我线条粗,分明就是他闷骚,一句话有七八个意思,送个什么东西借口一个赛一个的冠冕堂皇,要不是我做了三年文综卷,他表白的话我都要差点听不懂,真以为他跟我是兄弟情深。”
众人大笑,陈非誉发自心底地觉得:“确实,你们俩一个粗线条,一个闷骚,能走到一起真是不容易,要珍惜。”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干杯!”
真好,同学少年都不贱,五陵衣马自轻肥。
第二天他们趁着学校放假,一起去附中故地重游。一别多年,他们早就不再是穿校服的学生,进出门卫室都需要登记。
门卫室里的保安大爷一个一个写下他们的名字:“叶程安,宋楚,徐知霖,李思衍,周子林,陈非誉,俞白……都是毕业的学生啊,回母校来看看好。啧,陈非誉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呀?”
李思衍他们打趣:“看,这就是状元的待遇。”
大爷又多看了陈非誉一眼:“状元啊……”大爷觉得熟悉,却不是因为状元,他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叫了另一个大爷一声,“老王,收发室压着的明信片里是不是就有一封是陈非誉的,长白山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