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总为何不直接帮他们解约?何必私下来做好事。”
孟鹤行往后靠着椅背,无奈地笑了笑,纵容的意味显而易见:“我不想她为难,而且,隔行如隔山,专业的事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在娱乐圈,陈先生的能力比我强,人脉比我广,足以帮长野登上更大的舞台。”
明知道他是场面话,陈房霖心里还是受用。
他放下茶盏,思虑片刻:“孟先生有何要求?”
“只有一点。”孟鹤行抬眸,“我找您这事,别让司隐她们知道,至于您原先怎么打算的,我不干预。”
陈房霖眯着眸子,缓慢打量眼前这人,良久,才语重深长地感叹一句:“孟先生果真情深义重。”
一顿饭尽兴。
孟鹤行在门口与陈房霖握手告别,目送那辆车子远离,他才松懈下来,右手肩胛处传来的撕裂疼意越发明显,他一时不察,手臂垂落下来。
许程及时扶住他,语气恭敬:“孟总,您今日休息吧,别去公司了。”
“无碍。”孟鹤行忍过那股疼,指腹触上灼热皮肤上那块布料,隔着衣服摸了摸,隐约探到绷带的触感,“小伤而已。”
思及这几日在国外的经历,孟鹤行钻进车子,揉了揉鼻根,吩咐许程开车,“垂居苑后日便要招标了,准备妥当了吗?”
许程回:“一切备妥。”
“子公司那边呢?”
“三少不知我们的动向,专心准备这次项目,估计没想到我们会参与。”
“嗯。”孟鹤行往后靠,鼻梁英挺,眸中无波澜,慢条斯理地盯着窗外看,慵懒和压迫交织着,周身透露着凌冽的气场。
车子抵达孟氏楼下,他侧身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不知想到什么,凌然的神色中露出一丝笑意。
电梯在顶楼停下,许程跟在自家老板身后,听见他的手机提示音似乎响了一下,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他刚准备跟上,余珊拿了一个快递件过来。
“许特助。”她说,“老板的快递,同城寄过来的。”
许程接过来一看,寄件人那栏赫然写着司隐的名字,寄件时间是两个小时之前。
他捏着薄薄的文件袋,摸不清里面是什么,更让人费解的是,明明离得这么近,司隐为何将东西同城邮寄过来。
来不及多想,许程敲了敲门,跟着进去办公室。
孟鹤行站在办公桌前的位置,背对着入口。
手机屏幕上是来自两个联系人的消息。
一则是那晚给他报信的人,他说这几日司隐天天去医院探望关铮,往往会待上一会儿才离开。
一则来自祁佑清,她转发了两张照片给他,以及一条言简意赅的文字。
许程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发现自家老板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出神,周遭的空气被沉寂包裹的严严实实,仿佛在一瞬间凝固,冷得彻底。
听见开门声,孟鹤行依旧没有反应。
许程只看见他微垂在腿侧的右手紧握在一起,手臂上的青筋线条凸起,他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孟总,太太寄来的快递。”
“拿过来。”
光线透过落地窗投射进来,明明还很燥热,但此时却让人脊背发凉,沁出一身冷汗,男人转过身来,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那个文件袋,双眸微眯,身形显得萧条,充斥着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