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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圣经&iddot;旧约书》也是我最喜爱读的书。还是在很小的时候，我就被书中的故事迷住了。从前家里有些特定的书，只允许在星期天读（如《圣经》一类的书），还有一些是《圣经》故事眩对孩子们来说《旧约》里充满了奇妙的故事，故事情节人情人理，适合孩子们的口味。在&ldo;约瑟夫和他的兄弟们&rdo;中，约瑟夫身着五彩缀衣。他后来成了埃及的主宰，宽恕了他那几位邪恶的兄弟。&ldo;摩西和燃烧的小树林&rdo;也是我喜爱读的故事。大卫和巨人歌利亚的故事则更是引人人胜。

小的时候，有许多知名有趣的人物来我家里作客，尽管我常走下楼来跟客人们一道喝茶，但却记不得他们的模样了。我想象中的人物远比在现实生活中邂逅的人们要生动得多。

至于我儿时的朋友，我能记起的没有几位，其中有多萝西和达尔西。他们都比我小，呆头呆脑的。我们一块在院子里喝茶，围着圣栎树奔跑追逐，专挑甜点心上的奶油吃。我想象不出这在当时居然能给我们带来欢乐。他们的父亲b先生与我的父亲是挚交。此外，我还有一位相好，叫玛格丽特。两人只能算半个朋友，因为谁都不去对方家里玩，只是一起在外面散步。大概我们两人的保姆是朋友。玛格丽特是位健谈的小姑娘，为此曾使我非常尴尬。有一次，她刚刚掉了门牙。说起话来含混不清，叫人无法听懂她说了些什么。我担心向她道出真情来未免太唐突，所以就随便地跟她搭讪着。我越是这样，就越感到失望。后来，玛格丽特又主动提出要给我讲个故事‐‐一个关于&ldo;吐姆（汤姆）特（的）兔（毒）糖果&rdo;的故事。其内容我全然没有听清。故事很长，我糊里糊涂地听着。玛格丽特终于眉飞色舞地讲完了故事。

她间我：&ldo;怎么样，彻（这）个裤子（故事）挺有趣吧？&rdo;我感激地点点头。&ldo;你认为特们（他们）沉（真）的要……&rdo;我发现她再这样追问下去我就会展出马脚，于是决定岔开话题：&ldo;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玛格丽持。&rdo;她感到费解，茫然地望着我。她显然是打算与我探讨故事中的疑点，可我实在忍受不下去了。

&ldo;这是一个……一个……呢……石桃的故事，&rdo;我信口胡编起来，&ldo;从前有一位仙女，住在石桃中……&rdo;&ldo;她怎么了？&rdo;玛格丽特催促我讲下去。

我边想边说，编造着故事，一直编到玛格丽特家的院门口。

&ldo;这个故事真够精彩的。&rdo;玛格丽特居然被故事打动了。

&ldo;你是在哪本神话书中读到的？&rdo;

哪本书上也没有写这个故事，是我自己现编的。我觉得那个故事并不十分有趣，但它毕竟使我从尴尬之中解脱出来，避免了因为她口齿不清而让她难堪。

我五岁那年，姐姐从巴黎&ldo;学成&rdo;归来。我还记得在伊林看到她走下四轮马车时那激动人心的场面。她头部一顶装饰华丽的小草帽，面部罩着一方白底黑点的纱巾，看上去完全是一位新的女性。姐姐待我很好，常给我讲故事，她也参与了对我的教育，用一本《袖珍家庭教师手册》教我法语。她不太懂得教学艺术，我也憎恶那本手册，曾经两次将它悄悄地藏在书架上其他书的后面，可是不久就被找了出来。

我觉得应该藏在更难找见的地方。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摆着一个大玻璃罩，里面放着一只大秃头鹰的标本，那是父亲的光荣和骄傲。我巧妙地将《袖珍家庭教师手册》塞到秃鹰后面的一个不易被人看见的角落里。这一次干得很成功，几天过去了，尽管大家搜遍了全屋，还是没有找到我那本手册。

可是不久，母亲就轻而易举地粉碎了我的计谋。她宣布，谁要能找到那本手册，就赏给他（她）一大块美味巧克力。嘴馋使我堕入了母亲的圈套。我装模作样地在屋子里四处搜寻一番，然后爬上一张椅子，查看秃鹰的后面，故作惊讶地大声喊道：&ldo;噢，原来在这儿呀！&rdo;然而，继之而来的却是惩罚，一顿斥责之后，我被强迫躺在床上，一天不许下地玩耍。当时我竟觉得蒙受了委屈。受到惩罚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全家人都知道这是我藏起来的。但是不赏给我那块巧克力是不公正的，因为事先已经说好了，谁找见书就奖给谁，而我发现了却没有赏给我。

姐姐常跟我玩一种叫&ldo;疯子大姐&rdo;的游戏。这个游戏既吸引人，又让人感到恐惧。游戏的大意是我们家有一位大姐姐，比我和姐姐都年长，是个疯子，栖身于科尔宾角的一个岩洞里，偶尔回到娘家里来。她的长像和打扮与姐姐毫无两样，只是嗓音完全不同，阴阳怪气的，相当可怖。

&ldo;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姐姐麦琪呀，你可别当真以为我是疯子大姐呀：千万别把游戏当真叼。&rdo;

我常常感到难以名状的惊恐，尽管我心里也明白那是麦琪装扮的，可难道就不会是真的吗？那副似鬼非鬼的腔调，狐狸一样眯缝着的吊眼，怎么能不叫我相信她的确是那个疯子大姐呢？母亲时常为此恼火：&ldo;麦琪，不许用这个愚蠢的把戏吓唬妹妹！&rdo;麦琪满有理由地分辩道；&ldo;是她自己要玩的。&rdo;

姐姐颇具讲故事的天才，在她小的时候，哥哥就缠着她不放，&ldo;再给我讲一遍吧。&rdo;

&ldo;不讲了！&rdo;

&ldo;再讲一遍嘛。&rdo;

&ldo;不讲了，我不想再讲了。&rdo;

&ldo;求求你，再讲一遍，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rdo;

我还清楚地记得我写的第一个故事。它有点像情节剧，很短，因为写作和拼写是我感到头痛的事。故事中有两个人物：品德高尚的麦琪夫人（好人）和凶狠残暴的阿加莎夫人（坏蛋），情节是有关一座城堡继承权之争。

我先拿给姐姐看，提议两人一起表演。姐姐立刻提出她情愿充当残暴的麦琪夫人，让我来扮演高尚的阿加莎夫人。

&ldo;难道你不喜欢当好人吗？&rdo;我有些惶惑。姐姐回答说，当一个邪恶的家伙更来劲。我自然也很高兴。起初，我是出于礼貌才把好人的角色让给姐姐的。

记得父亲看了我的剧，笑得前仰后合，但却是出于善意。母亲建议我最好不用&ldo;残暴&rdo;这个词。&ldo;可她的确非常残暴，&rdo;我解释道，&ldo;她跟那个把许多人绑在火刑柱上烧死的暴君玛丽一样，杀了好多好多人。&rdo;

神话故事集在我的生活中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每逢生日和圣诞节，姨婆总要送我许多诸如《黄色的神话故事》、《蓝色的神话故事》一类小书。我看这些书非常入迷，读了‐‐遍又一遍。后来，我有了一本安德鲁&iddot;兰格写的动物故事集，里面有一个我特别爱读的故事，&ldo;安德诺克与雄狮&rdo;。

大概从那时起，我开始读默尔斯伍斯夫人的课本，她当时是著名的儿童小说家。她的书我读了许多年，今天读来仍感到趣味盎然。当然罗，如今的孩子们可能会觉得这些书老掉牙了，不过书中的故事仍是可取的，有许多独到之处。书中辑有为幼儿写的《红头发的孩子》、《小男孩》、《婴孩》及各种神话故事。我当时爱读的是《四面皆风的农撤现在读来颇感乏味，不知当年为什么那么喜欢它。